身后的英气少年下意识低头,地上正丢着那两支可怜兮兮的小银镯子。
抬头远目有点仓皇逃窜意味的马车,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旁边的随从正要问他,英气少年却摆摆手,制止了他。
转头,双脚一磕马鞍,刚出去几步,却又勒住缰绳。
顿了顿,第一次出声:“张勇,去把那两个镯子捡回来。”
那个叫张勇的领命而去。
另一个人却有些奇怪的又要发问。
看到主子一副我不想说的架势,就把心中不解生生憋了回去。
三人不知道,那个被他们认为恶作剧的小女孩,此时的境遇有多么惨。
拐子婆恶狠狠地在筱筱幼嫩的小胳膊小腿上死命的掐拧。
这还是因先前有二当家的警告,她才强忍着没狠抽筱筱大嘴巴子。
可怜的筱筱这时却感觉不到疼,早在拐子婆把她从车窗扯回来,她就再次被迷晕。
这次拐子婆可是下了重药,一时半会儿,筱筱是醒不过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那个少年没有听到车里有挣扎的声音。
哪怕筱筱都这样了,暴虐的拐子婆还下这样的黑手,真真是人面兽行。
还是赶车的拐子男惊魂稍定后,听到车里那婆子的动静,猜到她在干嘛,不得不再次警告她,她才悻悻的罢手。
经过两次惊吓,拐子男再也不敢走官路了,改走下道小路。
虽然路况很不好,为了安全起见,大不了贪点晚。
眼看夕阳西下,前面有片树林,稍作休息,再赶一个时辰,老巢幽州就会在眼前了。
拐子男稍稍松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彻底,心又提了起来,他又听到了马蹄声。
拐子男刚要躲避,从树林冲出七八个人马,很快就把他和马车包抄在中央。
当头两匹骏马,其中一彪形大汉勒住马后,双手抱胸,露出腰下一把大刀,一对虎目瞪视着他。
拐子男双腿一软,差点从车辕上掉下来。
他几乎是滚爬着下了车,直接就跪地上了。
声音颤抖的:“几位爷饶命!小的没有多少银钱,愿意都孝顺给各位爷,只求各位爷,饶了小人一家四口的命!”
那大汉重重哼了一声,对着身边那个白净少年道:“这个孙子!竟敢反污老子是劫匪!”一口京城口音。
那个少年一张嘴更让人惊疑,怪怪的有一股阴柔之气。
他没回那大汉,而是声音略带尖细的对拐子男叱道:“满嘴胡噙!你一路跟着咱们,才是居心叵测呢,来人!给咱家搜搜,看看这车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听到这种声音,拐子男竟是一时怔愣住了,这种说话的腔调,还有自称,这好像……
没等他想明白,就被一声粗嘎的惊叫拉回心神。
马车门已经被人猛地拉开,里面的拐子婆一手抱着筱筱,另一手还搂着另一个女孩。
看似满脸惊慌,嘴唇哆嗦,语不成句的:“大,大爷,几位,民,民妇……”
跪在地上的拐子男,赶紧连连磕头,解释讨饶。
那个阴柔少年却阴阳怪气的:“你说你夫妻带两闺女去幽州看病,着急赶路,才和咱们走了一样的路?且不说这下路和官道比谁快谁慢,就说你这两闺女,呵呵?……”
虎目大汉马上接口:“压根不像他的种!”
那个阴柔少年接着:“哦?那让咱家再好好看看,该不是拐来的吧?”
拐子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没敢轻举妄动。
她把两个女孩勒得更紧了些,低头掩住眼里的凶光。
拐子男强压着惊恐,一个劲儿叫冤,他偷偷扫了扫周围,已是插翅难逃。
于是只能苦苦哀求,不断编谎。
果断换了的剧情是这样的:这两丫头确实不是他夫妻两的,是他们买下来的。
他还巴巴拿出卖身契以示清白。
居然还有卖身契?!不得不说这支拐子队伍很专业很成熟,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准备了各种后手。
阴柔少年已经把拐子婆怀里的两个女孩细细打量了一番,留下那个大汉听拐子男继续鬼扯,他打马去往林子里,像是去和谁禀告。
树林里,一个贵气十足的少年先是看似漫不经心的听着,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当听到车里的女孩应是被迷晕了,其中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脖颈处还有掐痕时,他猛地转向马车的方向,眼中突生一股子戾气。
只听咔嚓一声,竟是把手里的马鞭生生折断。
吓得阴柔少年浑身一哆嗦。
贵气少年抬脚欲走,却又马上顿住,目光暗沉的看向阴柔少年。
阴柔少年马上躬身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子!要不,奴才这就去把两个丫头救过来?”
贵气少年轻哼一声,沉声唤到:“默一!”。
一个褐衣男子应声而至,相貌衣着都极为普通,但行动间猎豹般的敏捷和眼里的精光乍现,无不显示着这是位绝顶高手。
只见他单膝点地,垂首待命。
贵气少年微抬了抬下巴:“你和小安子一起去,你该知道我要哪一个……嗯哼,是买哪一个!”
买字特特加了重音。
叫默一的男子本能的领命,却忍不住心中诧异,眼神不由的瞄向贵气少年。
却见他家主子负手望天,一副今天天气好晴朗的造型。
默一转头看向阴柔少年,对方罕见的苦瓜着脸,也不给搭桥。
没办法,默一只好一边走一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