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坐到床边,看了看那个似乎沉睡中的孩子,不由暗赞:果然是个玉娃娃,想来醒着时也是个千伶百俐的。
闭目用心抚脉,还诊了两边。
沉吟片刻,太医才对全安道:“这个孩子除了有点疲累和受了惊吓,整体倒是无甚大碍。只是……”
说到这儿,语气迟疑。
全安忙道:“陈太医,但说无妨。”
陈太医才接着说i药,应该还被喂了暂时失声的药。”
全安干笑两声:“陈太医果然医术精湛,这个孩子是六爷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说是已经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咱家主子心善怜惜她,才想着带来的。”
陈太医捋着胡须,赞美之词不要钱一样,比如六爷真真良善大义什么的。
全安心道:您还是做好您的本职工作吧!给主子溜须拍马什么的,那是咱家的业务范畴。
赶紧岔开话题,请他开药方。
等陈太医走后,全安正要打发全宁这就去抓药熬药。
赵承瑾从屏风后走出,要过药方看了看,抬手制止住全宁。
只说这药明天再说,当务之急是拿来上好的活血化瘀的伤药,还有玉肤冰肌膏。
全宁领命而去。
全安一愣,才想起之前那个婆子说这个孩子一身是伤,可是太医却说无大碍,看来是藏在衣服里的外伤。
忙道:“奴才这就去把刚才那婆子再叫回来,好给小小姐上药。”
那婆子的自言自语,全安听得清楚,正发愁怎么称呼这位千金丫头呢,干脆随着那婆子也叫小小姐,探探六爷的心思。
偷觑了一眼主子的脸色,结果发现主子正对着床上的小人儿发呆,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
全安有点讪讪的,便欲出去唤回那个婆子。
刚转身,就听身后主子的声音:“不用找了,就这么着吧!”
全安傻眼:就怎么着啊?爷身边没有女婢,难道让自己来?吓!或许是……
全安期期艾艾的试探:“那,那让奴才来?还是……”
赵承瑾的声音里,莫名带着火气:“谁要你个奴才多事!”
吓!果然是主子要亲自动手……全安觉得这次北上,他的脑子可能也是水土不服,本来能懂主子三四分的心思,现在怕是连两分都不足了!呜呜!不能想主子所想的奴才,离下台一鞠躬也不远了!
全安正偷偷自艾自怜,又听赵承瑾开口:“去查查刚才那个婆子,要是没有什么牵累和不妥,路上就带着她,伺候这丫头,只是她话有点多,你看着处理妥当。”
全安忙应是。
这时全宁进来,赵承瑾让他放下药,挥手让他两退下。
全宁迟疑地看了看全安,那意思:咱们都下去,谁来擦药?
全安一瞪眼,那意思:用你一个奴才多事?
全宁:难道这不是咱们奴才的事?
全安:你给我滚!呃,咱俩一起滚。
人都走净,屋里静下来,赵承瑾拿了药,慢吞吞的坐在床边。
盯着床上小丫头的睡颜,一动不动。
忽然小丫头又皱了皱小眉头,轻哼了几声。
赵承瑾被惊醒了般,慌手慌脚的拧开药瓶,有点手抖的开始给她擦药。
有一下可能是手重了点儿,小丫头又皱眉哼唧。
赵承瑾居然吓得手一哆嗦,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等他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怂样,倏然巨羞恼,赌气似的把药瓶丢在床上,起身就走。
几步迈到桌子边,一屁股坐下。
心里痛骂自己:你是哪根骨头犯贱啊?那是你死对头的媳妇,你却跟伺候奶奶似的,你还真是……
咕咚一口茶入口,茶水早就凉透,一路冰得赵承瑾浑身一个激灵。
这时床上的小人儿又开始疼得哼哼。
赵承瑾冷着脸子修炼铁石心,然而神思却不受控制的关注床上动静。
再次听见呻那个吟声时,赵承瑾气愤愤的起身。
心里窝火:果然是前世的冤家,爷像是欠了你的。
反正没有了老七,你也是无根的浮萍了,爷就算行善积德吧。
刚才那婆子满口胡喷,说你一看就是个享福的命,现在算爷倒霉,伺候你这个天生享福的。
哼!等你病好了,天天让你伺候爷,报答爷给你擦药和从拐子手里救下你的恩情,让你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他忘了,拐子固然可恨,他的顺拐做法也好不哪去。
日后人家得知实情,不向他报仇就不错了。
这时的鬼见愁六皇子,不断对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乖乖又坐回床前,任劳任怨的给前世冤家擦药。
小心翼翼,无一遗漏。
意识再次清醒的筱筱,真的不想睁眼,她怕再一次的绝望。
却听耳边一个温柔的女声:“可怜的囡囡!怎么还没醒呢?”
接着一个略显粗糙的手抚在她的额头,又自言自语:“还好,没有发热。”
筱筱心跳骤急,猛地睁开眼。
一个年近四旬的妇人正慈爱的看着自己。
见自己醒来,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
筱筱张张嘴:“您,您……咳咳”
啊!自己能出声了,只是一说话嗓子却疼得很。
那妇人赶紧安抚她:“乖囡囡!小小姐!别急着说话,那些天杀的拐子给你下了哑药,虽然给你喂了解药,也得再养几天,才能全好,别急着出声,要不留下残儿就不好了。”
筱筱重重点头,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随着动作四处飞溅。
那妇人见状,眼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