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真人一见俞和,脸上便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她似乎刻意想板起脸孔,摆出一副长辈的威严来,但却又有些尴尬。她扁了扁嘴,皱眉轻声道:“俞和,原来是你来了。这两位就是替你登门提亲的罗霄真人吧,只是晓溪却出门历练去了,我这几天里连发了七道信符,催她回来,不过路途遥远,你可能要在云宫中等上几天了。”
“丹朱前辈,事已至此,你又何必瞒我?给我留下一线希望,却是伤我至深。”俞和深深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陆晓溪的传讯玉符和那封书信,扬手抛到了丹朱真人面前。
丹朱真人有些疑惑的展开信纸,越看下去,她脸色就越白,待将整封信看完,丹朱真人呆呆的望着俞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长钧子很是好奇那信上写的是什么,却又不好以神念去窥探。等丹朱真人看完了,他一招手,那信纸便朝他飞去,可柳真仙子拂袖一卷,半路上把信笺截了下来。
“我能看看这信么?”柳真仙子转头问俞和。
俞和没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长钧子飘到柳真仙子身边,探头也朝那信上看去。
丹朱真人看长钧子和柳真仙子读信,他们两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不对。话说这两位被俞和请来提亲的高手,那身子里面似乎都藏着一条洪荒怒龙,此时正渐渐的苏醒过来,周围的天地元气fangfo在惧怕着什么,纷纷从这两人的身边逃散。丹朱真人背脊上升起一道寒气,这才猜到了白虹祖师和诸位师兄为何会是跪伏在空中,她急忙摆手大喊道:“俞和,你听我说,我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俞和冷眼看着她,默不作声,可长钧子看完了陆晓溪的信,那一张脸都气白了,手指着摩云明宫的群修厉声喝道:“欺人太甚!你们这是在找死!”
连柳真仙子都红了眼眶,贝齿紧咬下唇,一对秀眉倒竖起来。长钧子抬脚重重一踏,登时异相骤显。这位精通道门正宗炼气术,又把无相天魔神通修入化境,历尽诸般劫数不死的楚国帝君,如今以上界仙人遗蜕寄托神魂,一身苦修万年的道行修为便是与天仙高手相较,也是不遑多让,这一旦勃然大怒,施展开神通,那当真是日月无光乾坤震荡。
只见那湛蓝如璧的天空与海水,一刹那间全都消失了,周遭千里沧海桑田,整座摩明云宫的海岛,fangfo被长钧子以大神通从世间生生挖去,扯进了天外混沌虚空中。
这片虚空中没有日月星辰之光,四面八方尽是一团深黑。突然间“嗤啦”的一声大响,有数不清的赤金色法眼自混沌中圆睁开来。那万万支金瞳中饱含着无边怒气,每一位摩明云宫的修士,都觉得周天金瞳在瞪视着自己,那无数道视线好似锋锐的矛枪,已把血肉之躯刺穿了无数个透明窟窿。
柳真仙子头顶浮起一片九庆紫烟,烟云上端坐一尊上清妙玄灵宝大道尊的法相,这三清道尊亦是满脸忿怒,一呼一吸间,周围的混沌虚空震颤不休。就看这上清妙玄灵宝大道尊法相伸出手指,朝那笼罩在摩明云宫之上的四灵镇海锁云大阵一戳,环绕云宫道庭的四灵虚相登时轰然炸碎,浓密的水炁云霞好似薄脆的鸡蛋壳一般片片飞散,露出了整座岛上孤峰。
偌大的守山灵阵,竟被人一指点破,摩明云宫中的弟子全都骇得魂飞魄散,他们哪里见过这等惊天动地的仙人神通?许多人嚎啕大哭,对天叩头,更有人连站都站不起来,只是瘫软在地上,身子抖得好似筛糠。
首当其中的那几位云宫真人,一看这匪夷所思的混沌虚空异相,再看四灵镇海锁云阵被柳真仙子一击即溃,心里登时彻底的凉了。如此神通,如此手段,让人根本提不起抵抗的念头,看来今日摩明云宫的道统,难逃断绝之厄。
丹朱真人还在嘶声呼喊,长钧子一皱眉,就要将她斩杀当场,可俞和闪身过去,看着丹朱真人道:“丹朱前辈,小溪跟在你身边修行这么多年,这种事情你岂会不知?只怕在你眼中,俞和才是那横刀夺爱之人吧,不然你又怎么会提出那三个条件来为难晚辈?地仙做媒,百万符钱或先天至宝作彩礼,试问天下英杰,有几人能做得到?你只怕是想让晚辈知难而退,莫要再来打扰小溪的生活吧,如此苦心,倒也是为了门下弟子的福祉。前辈,我并无意迁怒于摩明云宫,此事是我俞和一厢情愿,自作自受,与诸位云宫前辈无关。但我想问一件事,还请前辈如实告知。与小溪双修的那位师兄是谁,他现在摩明云宫中,还是也去了西北?若在摩明云宫中,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丹朱真人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无奈的神情,她用力的摇着头,举手指天道:“俞和,我丹朱子以天道及历代祖师真灵为誓,我真的不知道晓溪已然同门中弟子双修,她瞒了我这事,我根本不知道与她双修的谁!你刚才说什么地仙做媒,百万符钱或先天至宝作彩礼?我只跟小溪嘱咐过,希望她留下来陪我一年再走,而且怎么也要有罗霄师长来云宫登门提亲,才合规矩,彩礼最好不可少于十万符钱,否则便有些难看,其余我半个字也没跟她多说过!此话如有虚假,天道为凭,让我丹朱子身坠饿鬼道,永不轮回!”
丹朱真人咬牙说完,她从大袖中也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