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凌听完俞和的一番讲述,脸上似乎也颇有愠怒之色。她把瑶琴放在一边,对俞和道:“师兄,只因你身在局中,所以执迷不悟。你在罗霄剑门会落到如今这般的际遇,全是因为你犯了为人处事的一大忌讳。”
俞和疑惑的看着宁青凌。小宁姑娘侃侃而谈的道:“古圣贤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在宗门中与人相处,切不可得罪小人与女子。可你不仅锋芒太盛,让夏侯沧对你心怀怨恨,还惹恼了那位方家怡,人家联起手来,以宗华师伯为刀俎,自然将你斩得遍体鳞伤。”
俞和道:“夏侯师兄的作为,我倒还能看得透。只是那方师妹我却不懂。”
“女儿家的心思,只有女儿家才猜得到。何况我这局外人,自然会比师兄你看得真切些。”宁青凌轻轻一笑道,“试想那方家怡出身终南仙宗,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离开终南山,但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原本与罗霄剑门并无纠葛牵绊,那么离开终南转投罗霄,就必定不是她自己的本意。我猜她离开终南,多半是受了师长之命,迫不得已而为之。而至于偌大的终南仙宗为何留不下她,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说不定亦是因为一段孽缘。”
“这位让方家怡转投罗霄的师长,只怕与宗华真人交情莫逆,曾嘱咐过宗华真人定要好好安顿于她。所以方家怡一入罗霄,就备受剑门师长的垂青,而且宗华真人还有意撮合她与剑门中最优秀的年轻弟子结为道侣,其中自然大有深意。”宁青凌看着俞和,笑得很是狡黠,“宗华真人明知你心中念着陆家女子,必定不会同意与方家怡结亲。那他如此撮合,其中究竟有何用意,便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
俞和皱了皱眉头,想开口说话。可宁青凌忽一抬手,截住了他的话头,继续说道:“方才那只是我胡乱猜的,以宗华真人的见识手段,倒也犯不着耍这等衅谋。他想必是看多了有情变无情的离合悲欢,认为你与陆家女子分离太久,人心已改,即便重逢,也再难寻往日的情意,多半最终走不到一起。故而他先替你牵好红线,到时你从东海情伤归来,正好可从方家怡身上觅得慰藉,两人顺理成章结下姻亲,从此就在罗霄剑门厮守到老。”
俞和叹了口气:“师妹这是在取笑俞和。”
“未必。”宁青凌一副洞彻玄机的模样,她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道,“这只因你俩人命中无有姻缘,天数牵引之下,事情并未如此演进而已。若那方家怡对你开口之时,是在你从东海伤心绝情回山之后,那这时师兄再来梦云泽,只怕是来给我送喜帖的吧!”
俞和低头想了想,默不作声。
宁青凌见她一语言中,脸上的神情更加得意了,她伸手拍了拍俞和的肩头,拿老气横秋的语气道:“师兄从东海回来,心中凄苦,身边无依无傍,这时冒出来一位天仙似的美人儿以身相许,若师兄你还能坐怀不乱,那青凌可就真要猜测你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把脑袋给练糊涂了。”
俞和苦笑着摇头道:“师妹还是在拿我寻开心。”
“要怪只能怪那方家怡,她心急火燎的按耐不住,不但坏了自己的好事,还辜负了宗华真人一番苦心撮合。师兄你没回应她,人家恼羞成怒,心里可就由爱生恨了。”
看宁青凌这时的模样,她简直就差没在后脖领子上插一面衅旗,写上“铁口直断”四个大字了。
小宁姑娘摇头晃脑的讲道:“人家方家怡可是一位天之骄女。不但出身显赫,修为不凡,罗霄剑门上上下下,都把她当做个掌上明珠。师兄你也知道,那门中一多半师兄师弟的魂儿,都系在方家怡的身上。你且试想,如此一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绝色女子,自甘抛开脸面不要,主动开口问你愿不愿与她结为道侣。按理说,你俞和师兄本该如被天降宝玉打中了脑门,喜得一蹦三丈高,可事实上你却是毫无反应,默默的把人家拒绝了。这种时候,你当那方家怡心里,会是怎样一番想法?”
俞和把手一摊,低声到:“就算是觉得落了面子,有些恼羞成怒,也不是结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仇怨吧。”
“师兄,你把女人家的怨恨,看得太浅了。”宁青凌歪了歪嘴道,“在那位方家怡的眼中,与你俞师兄一般的少年英杰人物,哪一个不是由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心甘情愿的任她使唤?你俞师兄虽然有些福缘,一身成就尚算不错,但毕竟出身贫寒,更没什么靠山背景。若不是宗华真人极力撮合,加上她可能急于想找个男人替她遮风挡雨,人家哪会愿意委身下嫁于你?而当人家鼓足了勇气,舍掉了脸面,抛开了矜持,问你愿不愿与她结成道侣时,那是带着一股子‘本姑娘可便宜了你’的心情。在方家怡的心中,她一开口,你就应该欣喜若狂的答允,然后上赶着与她定下姻亲,可哪知道俞师兄如此不解风情,居然拒绝了她,这对方家怡来说,绝对是平生里的一桩奇耻大辱。她觉得她高傲的人生中,被你俞师兄重重的抹上了一片污秽,若不洗刷干净,她就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宁青凌凑到俞和面前,表情夸张的小声道:“俞师兄,其实那位方家怡也就是刁难你一番罢了,很多美丽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恨不得将那男人挫骨扬灰呢。越是好看的女人,越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