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外面守着。”陆韶低着头往外走。
郭知宜没拦他,转身看向侍女,语气微冷:
“白苏,你是个机灵的,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侍女白苏战战兢兢:“奴婢明白。”
郭知宜点了点头,坐回案前,垂眸思索。
白苏很有眼色地没有上前打扰。
不多时,一个亲兵神色慌张地求见。
“你是,魏伯伯派来的?”
“是,军师命属下将密函交给大小姐。”
郭知宜狐疑地接过密函,看了一眼后,手一抖,把密函掉到了案上。
密函上只有六个字,但这六个字却足以令她大惊失色:
“速来!隐帝驾崩!”
刘承死了?
怎么可能?
郭知宜披上大氅,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颤抖:“带我去见军师。”
出去时,陆韶见她神色不对,担忧地跟在了后面。
“大小姐来了。”魏人辅起身。
走了一路,郭知宜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嗯,魏伯伯,您说的……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说吧。”徐崇叹了一口气,“原本我们的确是按照原计划行事的,追着那些个大内侍卫和保护皇帝的将士一路跑到了七里寨。但是当我们攻下七里寨之后,却发现皇帝是假的。”
郭知宜蹙眉:“假的?有人假扮?”
“是,我猜皇帝肯定跑不了多远,便带人在附近找了一圈,结果在一个村庄里找到了……但找到时已经没气了。”
“谁杀的?”
“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郭知宜叹了口气,刘承虽然是有些沙雕,但他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只怕消息一放出去……四方军镇估计要炸,天下又得大乱。
到底是谁杀的?
谁是最大的获益者?
这时,一道孤峭的身影在郭知宜脑中一闪而过。
刘株!
如果是刘株就解释的通了。
刘株性子又冷又傲,他在正面战场上逃得那么利索,郭知宜当时心里便有些奇怪。
现在看来,只怕他是早有预谋。
隐帝年轻,尚无子嗣。隐帝驾崩之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且,把隐帝身亡的罪责全推到郭维身上,他自己倒是一身清白,还能调动四方勤王部队。
届时,他们将被群起而攻之。
郭知宜猛然站起:“我爷爷呢?”
魏人辅眯了眯眼:“大小姐想到什么了?”
郭知宜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徐崇瞪大了眼睛:“乖乖,不能吧,他们不是亲兄弟吗,而且关系一向很好,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不和的消息。”
魏人辅垂眼思索片刻:“我倒觉得大小姐说得有道理,毕竟很多事情不能肤浅地只看表面。”
“说谁肤浅呢你。”徐崇低骂了一句。
事态紧急,魏人辅没和徐崇计较,“元帅他……在隐帝灵柩前,我这就派人去请了。”
“嗯。”
魏人辅摩挲摩挲下巴,忽然道:“不过,大小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刘株想把锅推给我们,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说话就不能说全乎了。”徐崇有些心焦,不耐道。
“秘密。”魏人辅微微一笑。
“嘶。”徐崇看见他瘆人的一笑,全身汗毛竖起。
郭知宜见状,挑眉一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魏人辅其人,足智多谋,还是挺可靠的。
她转头问起另一个话题:“对了,今日营中之乱……是惯例么?”
徐崇嘴快问道:“什么乱?”
郭知宜迟疑一下,“听说是俘虏了不少军.妓……”
徐崇尴尬一笑:“军……呵呵。”
同顶头上司的孙女谈论这个话题,魏人辅神色也有点不自然:“我早早便派人知会了大小姐,还明令禁止靠近大小姐那一边。怎么,还是惊扰到大小姐了么?”
郭知宜摇了摇头,“倒是没有惊扰到我,但我的两个侍女,一个被掳走,生死不知,一个受到惊吓,还没回过神来呢。”
“什么?”徐崇暴躁道,“兔崽子们,太不像话了。”
“而且,”郭知宜意味深长道,“并没有人知会我营外的乱状,而且若不是有我以前的侍卫守着,只怕有些胆大包天的连我的营帐都要闯呢。”
魏人辅沉吟片刻,正色道:“大小姐放心,此事人辅定然会给您一个交代。”
郭知宜佯作无奈之色,“交代不交代倒是不急,只是知宜担心日后……”
徐崇察觉到事情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压下心中疑惑:“大小姐尽管放心,有徐某人在,定然护卫大小姐周全。”
“多谢两位伯伯。”
三人心里都揣着事,闲聊了半晌郭维才回来。
瞧见郭维神色间的疲惫,郭知宜心中一疼。
郭维的身体,恐怕是她最无能为力的一件事了。
唉。
魏人辅长话短说,把郭知宜的猜测和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
郭维捏了捏眉心,沉思许久,“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遵命。”三人告辞离去。
但郭知宜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道:“爷爷,您注意点身体……”
郭维心中一暖,慈爱笑道:“爷爷没事,倒是你,才应该好好注意身体。”
“知道了……”
***
走出营帐后,郭知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得亏是郭维常年在外打仗,和原主虽有联系,但不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