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封道,后是徐崇。
一天接见了两个,都是王朝中最核心的重臣。
郭知宜恍惚间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领袖人物了。
可她不是。
她难道不像个小弱鸡,为什么还要承受这么大的信息量?
生活不易,安安叹气。
但叹完气,还是得揉揉太阳穴,打起十二分精神在脑子里“复盘”。
时局敏感多变,封道和徐崇同一天找上了她,这不能不让她多想。
封道多能苟的一人啊!
简直一人形自走脑电波分析仪,外接瞳孔状红外线探头,总能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最先找到能carry全场的英雄,躲人身后一直苟到这局游戏结束。
封道来找自己,肯定不是冲着她来的,冲着郭荣?
可现在正是“股市”震荡的时候,郭荣股一路走低,封道怎么可能不观望一下行情,这么早就买入?
太蹊跷了。
要么是别有所图,要么就是真的在赌。
而徐崇……与其说是徐崇,不如说是魏人辅。
先前她便很是怀疑徐崇和魏人辅的关系。俗话说,宁结十家亲,不惹一门仇,成年人的世界里纵然两人关系不好,面上却大都还看过得去,很少会像他们一样那么直白简单地表现出来,尤其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一般不会轻易与人交恶。
而今日徐崇脱口而出的“老龟”两个字则佐证了她的想法。
这不是侮辱性的字眼。
相反,是关系铁到一定程度才会给对方起的外号。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在人前表现出一副关系不和的模样……
郭知宜表示:“……”只想呵呵。
春花秋月何时了,套路知多少。
魏人辅真是活成精了。
让郭知宜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深谋远虑。
庙堂之中,从来就不容许一家独大;文臣武将,没有哪一朝不是死敌的。
此番徐崇来找她,估计暗中也是魏人辅在推动。
至于魏人辅为什么要借徐崇之口来告诉她这些,却不是他亲自来,她现在不得而知。
但知道了魏人辅和徐崇的关系后,她便推知,魏人辅想要告诉她的绝不是这些。
郭知宜看了眼已经风干的桌面,徐崇画下的大周局势图荡然无存。
但她心中已经有了另一幅舆图。
这时,陆韶和方四同时抬头,眼中俱是喜色。
方四声音中有一丝不确定道:“陛下这是……”
郭知宜勾唇:“嘘。”
……
解决了心头一患,郭知宜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感觉又有造作的动力了呢!
但没等郭知宜走出家门,造作本作就扑了过来。
“安安,你去哪儿,你带上我吧。”郭意城嘴巴微微嘟起,大眼睛扑闪着。
郭知宜使劲甩了甩手臂,想把这块粘上来的牛皮糖甩掉:“郭意城,你还卖萌呢?多大了你?”
“三岁啦!”郭意城两只手死死缠住郭知宜的手臂,无赖道,“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去哪儿都得带上我。”
郭知宜担心自己天生神力真把人摔出个好歹,不敢使太大力气,结果一时半会儿竟没有挣开。
郭知宜气笑了,伸出没有被困住的一只手点着郭意城的额头道:“郭三岁,你再不放开我就放大花了。”
大花,郭家新养的一条大狗,正宗中华田园犬,腿长腰细,身材贼好。
“别别,我放还不行吗?”郭意城委屈巴巴地撒开了手。
郭意城,京城一霸,天不怕,地不怕,除了狗。
郭知宜感觉有点好笑:“怎么了你?平时都不见这么粘着我,今天怎么突然要跟着我了?”
闻言,郭意城眉头一皱,脸愁得像个包子一样,“还不是那群闲得淡疼的老头子,整天逼着我读这个背那个,连书房都不让我出。”
郭知宜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原状,幸灾乐祸地笑道:“哎呦,可算是有人治治你了。”
郭意城哀怨地瞪了郭知宜一眼。
郭知宜收起笑意,带着安慰的口吻,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往常不都没人管你吗?是谁这么多事?”
“可多了,什么黄大学士、赵侍郎、王尚书……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是爷爷要求的吗?你要实在受不了,可以和爷爷说啊。”
“唉,不是,我和父皇说了,但父皇什么都没说,好像是默许了他们的做法。”
郭知宜挑眉,赵俊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正想说些什么,一阵呼喊声忽然由远及近传来。
“康王殿下,康王殿下,康王……”
郭知宜面色古怪,几乎是反射性地看了一眼郭意城的头皮,很快移开视线,“咳咳,是找你的?”
郭意城苦着脸:“是啊!安安……安安……你带我出去玩一天成吗?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你一定感兴趣……”说到最后,郭意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
郭知宜被勾起了兴趣,玩味一笑:“好啊。”
随后,奔波了一路的康王府仆从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的康王殿下被扛走了。
是的,扛走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