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从黎家回去,躺在副驾驶座上睡着后,便一直在做梦。
梦到她和颜城从小一起长大的事,她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一起逃课。
大年三十一起看春晚,一起放烟花……
画面一转,突然看见眼睛瞎了的颜城,看见病得骨瘦如柴的颜城。
就这样重复循环,她一直被困在梦里,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宋忘年,她在哪里?”
宋忘年确定她是没听见那个地名,所以才问他颜城在哪。
他看着她,如实答:“我第一次潜入秦司霆山腰的别墅时,是为了熟悉里头的房间布置。找到了颜城,却没办法带她出来。她就给我录了七条录音,从你二十二岁的生日,到二十八岁的生日的祝福。”
“她还把她的微信号给了我,让我在你每年生日那天,将她的录音用微信语音发送给你。”
“她是觉得我救不出她,所以才提前录制了这几段音频。但事实是,我把她救出来了。相信她已经给你打了电话,说了她和秦司霆的关系,也让你别去找她。”
“我不知道她在哪,真的不知道。我是听见宫行瑜说你昏迷不醒,大脑在沉睡,觉得是我昨天的话把你刺激到了。颜城的事,让你受了刺激,所以沉睡。”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就把她的声音给你放了一遍。还真的挺管用的,二舅妈你就醒了。”
女孩的眸子微微垂了垂。
“二舅妈,你不用执著去找颜城。她愿意一个人,等她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会回来的。”
“现在最主要的,你要看看二舅。你不觉得他有点不正常吗?我听黎千程说,他从昨晚开始把门给反锁,除了医生谁也没进来过。他一直坐在床边,想拉你的手又不敢拉。”
“刚刚说出的话,又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二舅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压在心里。总有一天积累多了,会承受不住的。”
“二舅在乎你,远比我想象中多多了。”
宋忘年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到了走廊接到一通电话,“不用担心我,在京城秦司霆不敢杀我的。过几天我就去法国了,也许得三五年才回来。你说的对,秦司霆是神经病,所以我得去我爸那避避难。”
“城城,你照顾好自己。这段时间别走动,别用手机,秦司霆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他借了二舅的人在京城找你,得小心些。”
“二舅妈他们都很好,你放心。”
电话另一头传来:
——谢谢你了,宋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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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相思下了床。
刚走到门口,就撞上手上插着针孔,输着液的寒沉。
男人见到她,眉心一蹙,就要伸手去抱。就那么生硬地扯到了手背上的针,针扭了一下,从静脉血管里钻了出来。
刺穿了皮肤。
“二爷您安分点吧。”宫行瑜将他的手拿了过去,又重新给他挑针,输液。“相思就在这,不会跑的。”
黎相思两只脚踩了踩地,“我穿了鞋。”
重新输好液,宫行瑜准备走,“大年初一就往医院跑,搭上你们这群人,我也是有够幸运的。相思,明天早上记得别吃早饭,得先抽血再验一次。”
黎相思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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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吴妈送来了鸡汤。
从中午到傍晚,韩黎两家的人陆陆续续来看望黎相思,她那句“我没事”,大概说了十多遍。
寒沉一直没睡,此刻趴在黎相思的肩头,睡着了。
只是睡得很不稳,她轻轻一动,他就醒了。
黎相思倒了一碗鸡汤,自己喝了一口尝了尝味道。偏过头,“很好喝,你喝一点。”
寒沉先偏头亲了她一下,才接过她的碗喝了几口。
黎相思将碗放在桌子上,把腿放在沙发上,躺了下去,躺在男人怀里。
仰面看着他的脸,笑着:“年华,我们昨天晚上没放烟火,等我出院了,就把前几天买的烟花放了吧?”
“好。”他弯腰亲了亲她。
自她醒过来,寒沉输着液进了病房后,她和他说几句话,他便亲她一下。
就像在证明,她是活着似的。
“年华,我为什么会进医院?”她只觉得自己很困,没有力气,却不知道进医院的原因是什么。
“服用了海檬果,海檬果有剧毒。黎千程去查了,很快能查出来。”
她伸手,手臂往后倾斜了一点,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脸往下压了些。
吻了他一下。
“让你担心了。”
“是我没保护好你。”
“居心叵测的人多,你也不能方方面面都注意到。没关系的,我现在很好,再过两天多吃点东西,脸色就红润了。”
她翻了个身,缩着身子。
整个人都赖在寒沉怀里,望着窗外。
窗外还在飘雪,有一些落在窗柩上,打湿了玻璃窗。
“年华我们睡觉吧,我困了。”
“嗯?”寒沉怔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显示傍晚七点半。
还没等他把视线从墙上的钟表收回来,女孩便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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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沉这一夜睡得很好。
把前天昨天熬的夜,失的眠都补了回来。搂着黎相思,睡得特别心安。
搂得很紧。
赖在她怀里不肯起。
黎相思捏了一下他的耳朵,附在他耳旁,“起床了,等会儿护士来给我抽血,咱们俩这个样子很不好。”
寒沉嫌她聒噪,索性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