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咱们,是我下的毒,和你没有关系。”舒英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可期,黎家没有能给你撑腰的人。他们都看不起我们,现在老爷子也失望了,也不会再替我们说话。黎家的财产,你以后也分不到。”
“我太自私了,那年得知自己怀孕,知道黎正华是黎家的长子,利欲熏心想进豪门,被穷日子过怕了,想去享福。没想到连累了你,把你带到这个世上,却没能让你变成堂堂正正的黎家小姐。”
“可期,京城上流圈子这么大,黎家不爱你,你还可以找别家。答应妈,不要被那个男人骗了,他一个服务生养不起你,只能让黎家的人更加看你的笑话。凭什么黎相思可以嫁给韩氏集团总裁,而你只能配一个服务生?”
“听好妈的话,妈和你说。黎相思不是黎家亲生的女儿,她是黎正华和顾岚买来的。”
“妈,您在说什么啊……”
“可期!”舒英拉着她,“只有你才是黎正华唯一的女儿,你是黎家的大小姐,黎老爷子的亲孙女,黎千程的亲妹妹。黎相思,不是,她不是!”
“妈没有本事,反倒让你受了连累。你不能再被欺负,你也是天之骄女。就因为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就比黎相思掉了好几个身价。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早死了,就不会拖累你了。”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
大年初一的清晨很冷,冷得令人骨头都麻了。
黎可期是活活被冻醒的,明明房间里开着暖气,却冷得她血液都凝固了。
从来都没有这么冷过,仿佛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离开了。
刚打开门,就听见楼上传来佣人一道尖锐的声音——夫人!
凉意从脚底浮起,将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冰冻了。怎么能这么冷啊,今年的京城冷成这样,是打算将人冻死吗?
慌张往楼上跑。
那条熟悉的走廊,那扇熟悉的门,那间是舒英的房。
到房门口那刻,黎可期整个人宛如灵魂被震慑,连感觉都失去了。
妇人躺在坚硬冰凉的地板上,房间没有开暖气,冷得像冰库一样。她的七窍都在流血,白色的粉末落在她手边。
左手手心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有几行潦草的字。
舒英是舞女,没什么文化,字也不会写多少。都是黎可期在澳大利亚,时不时教她的。
纸上大致意思是:是我下的毒,以命抵罪。把可期放在顾岚名下,她不是舞女的女儿,是顾家大小姐的女儿。黎老爷,求您再怜悯可期,她也是个乖孩子。
她也是个乖孩子。
乖孩子。
母亲小时候拉着她的手,“可期真听话,很乖。好棒呀,又考了九十分呢。”
在澳大利亚参加舞蹈比赛输了,“没关系的,咱们回家再练练,下次就可以了,可期很乖呀对不对?”
世界上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的乖宝宝。
但那天开始,她没有母亲了。
“……”
黎可期哭得很累,困极了,可梦中的一景一物如同一个圆圈,永远在原地转。
她无法从梦中醒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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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大雪总归是停了。
在农历新年的初七,停了雪。
今天是新年的农历十五,一年之中月亮最圆最亮的一天。
气温低,冰雪并未融化,寒风拂面,还是很冷。
女孩子皮薄,身娇体软的。到了寒冬,总是往暖和的地方靠,尤其是早上。
早起,可以说是每一个女孩最难的事。
黎相思也不例外。
但她一向生活习惯,作息时间好,这段时间无法早起,只能归功于她家男人。
病房那句轻飘飘的“是该找个时间收拾一顿”,当真被寒沉付诸于实践,而她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树叶上有雾凇,阳光落在冰面,被反射停留在窗柩上。
窗帘拉着一半,主卧被柔光照亮。
怀里的人睡得香,慵懒之气浸染了她整个人,就连五官都显得孱弱美人似的。
寒沉将人搂在怀里,本着吵她的念头去吻她。
黎相思呼吸略不畅,皱着脸小小地“哼唧”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就伸手去推他。“寒沉别闹了。”
“起床了,中午不是要去起源山?”
将脸埋进男人怀里,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是真的还没睡醒,懒得不行。语调都像猫咪细念,“外边冷,你再抱我一会儿。”
还没等寒沉开口答应,就察觉女孩的呼吸渐渐平缓有序下来。
她,又睡着了。
男人摸着她的脑袋,宠溺地低头瞧了她一眼,笑了笑。
他确确实实是把她狠狠收拾了一顿,想起她昨晚困了累了在他耳旁撒娇喊“年华”,单单只是忆起。
忆起她的声音,娇娇糯糯。
忆起她的模样,那般缺他不可。
这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了,暖和又安心。
黎相思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外头的海棠树上堆积积雪,压在树枝上。
刮来北风,将树叶吹动。
习惯性地伸手碰一下身旁人的位置,微微凉,寒沉没在房里。
黎相思坐起身,低下头用手揉了揉眼睛。因为昨天晚上流了泪,晨起眼睛糊糊的。
熟悉的气息靠近,男人手臂刚准备圈她入怀,她已经很习惯地往他怀里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还想再睡会儿。”
可是剧组在起源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