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沈君兮有招揽唐淮之意,让他以帝师之名,入朝为官。
北辰风看到沈君兮来了,行礼过后罕见的露出一抹童真,唤了声母后。沈君兮点了点头,莞尔一笑,便去看唐淮。
唐淮温温笑着,行过礼后,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主动和沈君兮说话。
沈君兮一手牵着北辰风,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眉目间不掩愁思,“今日江南水患,唐先生可听说了?”
唐淮失笑,“太后娘娘莫不是糊涂了,这些情报,都是经过我这里,方才传给你的。”沈君兮一阵恍然,暗叹自己今日真的是失了神,纤纤素手按了按眉心,道:“我将父亲和上官钦,都派去江南了,如今朝中丞相一方被打压,摄政王那边,到底是,有些风头过盛了,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先生可否,以帝师之名,入朝为官?”
她神色恳切,而唐淮却一直都是淡淡的。这个清雅出尘的男子一时间神色竟有几分恍惚,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太后可知,为何皇后娘娘在世之时,微臣替她办事,却从不干涉朝政?”
沈君兮顿了顿,这点沈君怜从未和她提过,她倒是真的,不知晓。有几分困惑的看了过去,却见唐淮微微俯身,用着商量的口吻和北辰风道:“陛下,让阿满先带你去用膳可好?”
沈君兮看了一眼小皇帝,明白唐淮心有顾忌,见小皇帝征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便朝着他笑了笑,道:“母后这里还有些政事处理,让清芙也陪着你过去可好?”
北辰风看上去虽然还有些不愿,却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沈君兮心中腾起一阵怜意,目光柔和,道:“母后过会就去陪你。”北辰风抬头甜甜的一笑,便随着清芙走了。
待屋内只剩沈君兮和唐淮二人,唐淮才淡淡道:“太后生在沈家,想必对北诏的开国史也很是清楚。”沈君兮点了点头,她知道北诏开国已有一百五十余年,历经四位帝王,而如今的北辰风,是第五代国君。
“那太后可还记得一百多年前的轩辕皇朝?”唐淮眸中带了些许苦涩,幽幽道,“我的身份,其实是前朝余孽之后啊。”
沈君兮闻言一愣,前朝余孽?在天下太平了百余年,百姓安居乐业之后,这四个字再次提起,纵然悠远,却还是有些令人心惊。
这段历史,沈君兮自是知道的。如今大陆上三国鼎立,边疆之地还有少数孤立的小城和国家,彼此之间互通贸易,文化交流,一派祥和富庶,可一百多年前,却并非如此。
那时占据整个大陆的,是轩辕皇朝,而不论是沈君兮所在的北诏,原来的赵国、还是东方楚国和西边的襄国,都是轩辕皇朝的属国,每一年要定期缴纳极其沉重的赋税,按时朝拜上贡,时不时的还要送一些本国公主前去和亲,只是轩辕王朝一家独大之时,那些公主去了大多都沦落为了王公贵族的妾室,又惨遭排挤,红颜薄命。
轩辕皇朝一家独大,兵力强盛,实力超群,皇朝之主便是整个大陆的主宰,可想而知,为了坐上那个位置而不择手段的人有多少。
每次轩辕皇朝的改朝换代,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最终在yù_wàng的加持下,这个素有仁和之名的帝国,还是出了暴君。
那便是轩辕王朝的最后一任国君,他本是一个文才出众,武艺超群之人,却并未将文韬武略用在治国安邦和济世安民上,而是肆意奴役百姓,修建宫殿,又喜好美色,性情暴戾,面对不顺自己心意的人,更是随意斩杀不留任何情面。
那位帝王,登上帝位的手段是极其血腥残忍的,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被软禁剥夺爵位,更不用说那些异母兄弟了,被他屠杀殆尽。
最后一代轩辕帝,高傲自负,从来听不得忠言逆耳,朝中大臣整日如履薄冰,却还是随时都在担心身家性命,轩辕王朝,就是这样,到了强弩之末。
之后便有阴阳学派精通游说制衡之术的能人,看不惯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游走列国传播天下合久必分的道理,那时尚有几分实力与轩辕皇朝一争的几个国家,纷纷动心,联合在一起,进行了对轩辕皇朝的一次大规模的讨伐。
但凡战争,都是无比残酷的,各国百姓惨遭奴役压迫这么多年,积极参军为的就是血洗轩辕皇朝的那一天。
最终各国军队攻入皇朝都城,那轩辕皇朝最后一代帝王,也算是个枭雄,自刎在宗庙祖宗牌坊之前,一把火烧了整个皇宫。
而这位帝王,却算是轩辕皇室中,死的最为轻松的一个了。
轩辕帝已然身逝,众人却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了残存的轩辕皇朝之人身上,但凡皇族女眷,全部充为官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贵族男子却全被派去做苦工,甚至是倒夜壶,极尽侮辱之事。
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因为仇恨,这些胜者与暴戾的先朝帝王一般无二,对先朝余孽,可谓是惨无人道。
直到最后,所有的轩辕皇朝弟子都被集结在了一起,杀无赦。
史上记载,此次轩辕皇朝全部被杀,无一幸存,只是那皇族枝繁叶茂,上下三百余人,又怎会没有漏网之鱼?各国也在勉力寻找,无情追杀。成王败寇,斩草除根,本就是个极其正常的事情。
再到后来,作为推翻轩辕皇朝主力的三个国家将皇朝一分为三,北诏居于中原大片领土,疆域辽阔;东楚在富庶的东南沿海地带,国力强盛;而西襄则占据西北,手握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