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君兮此时也的确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思绪纷乱,记忆又回到了过去,可不论她怎么回想,也想不通自己先前一直坚持的那个想法,到底有什么纰漏。
一阵头疼,沈君兮终是忍不住启唇,“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君兮,你说,北辰修那么爱你,甚至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甘于屈居人下,替你守着这天下,又怎么可能不顾你的感受,杀了小皇帝呢?”
“你不觉得北诏那个小皇帝的死,本身就带着些许蹊跷吗?”
在慕容涵隐约的引导下,沈君兮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她记得,那日早晨,是曼珠在伺候小皇帝,然后她去的时候,小皇帝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而曼珠也死了,出现在现场的只有北辰修。
最多还能有一个被打晕扔在角落的上官钦。
没有人看见真相,可只有北辰修知道小皇帝的身份,为了保证皇室血统的纯澈,似乎也只有他有理由,有能力对小皇帝动手。
“可风儿身世成谜,北辰修那时已经得到了天时地利,只要杀了风儿,他就能顺势继位,到了那个时候,他想要什么还不是随手拈来……”沈君兮喃喃自语,带着些许固执。
慕容涵冷笑,“他想要的,不就是你的心吗?”
可笑她一个并不了解北辰修和沈君兮的人,一个旁观者,却能看的如此清明。
不待沈君兮回答,慕容涵又道:“你可还记得北诏的那个太傅,唐淮?”
沈君兮眸色一凝,当然记得,唐淮从最开始的温顺到后来的叛变,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也是因为他,她才会和北辰修产生如此分歧。
“你总不会告诉我,是唐淮杀了风儿吧。”沈君兮蹙眉道。
“若我说就是呢?”慕容涵以一种极为笃定的口吻道:“而这个计策,还是南宫无言替他出的。”
“不可能。”沈君兮矢口否认,“你在想什么,风儿可是唐淮的亲儿子。”
为了逃避真相,她甚至连这种有损长姐情誉的宫闱私事都失察说了出来。
慕容涵轻笑,声音中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沈君兮,你还真是固执啊,你真当每个人都如你一般这样重视亲情?”
“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个唐淮,是前朝余孽,前朝余孽的儿子,当了你北诏的帝王,若是他的身份败露,北辰修还能留他做那个皇帝吗?”
“唐淮想得可比你清楚,与其留着自己的儿子浑浑噩噩度过下半生,还不如杀了他嫁祸北辰修,让你二人反目,最终害的整个北诏国破家亡,完成自己的报复心理,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不过唐淮当时肯定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一切,都是南宫无言的主意呀。”
慕容涵笑了笑,带着些许恶意,“你是不是还不敢相信,南宫无言是如何和唐淮联系在一起的?”
“最开始通敌叛国的就不是什么北辰修,是他啊,他经受不住东楚巨大的财力诱惑和支持,早早地便和南宫无言有书信往来。”
“你难道就不好奇,步非凡为什么会出现在北诏吗?我想你应该并不陌生,带你回东楚的人也是他吧。”
慕容涵唇边弧度越来越大,似乎连着即将赴死的心情都明快了起来,
“步非凡才是南宫无言安插在北诏,甚至于北诏的都城中,最大的那一枚棋子啊。”
“你以为你身边那个侍女,曼珠的易容是谁教的?”
“未免打草惊蛇,步非凡并没有直接教导沈君怜和唐淮共同培养的那一批人,可曼珠受到唐淮的悉心栽培,却是直接听命于他的。”
“我听说北诏小皇帝死的那天,在场的只有曼珠和北辰修,你怎么不想想,曼珠有没有可能是听命于唐淮,杀了小皇帝,复又嫁祸给北辰修的呢?”
她这么一说,沈君兮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先前唐淮送给自己的两个婢女,曼珠和舒月,因为舒月对她的一片忠心,她便和舒月更为亲近一些,以至于将周遭的一切都十分放心的交给了她,却忽略了曼珠。
她在潜意识里便觉得曼珠和舒月都是长姐留下来的人,必然是对她忠心耿耿的,直到唐淮的野心暴露,也不曾怀疑她们其中任何一个。
现在想来,舒月的确可以信任,但曼珠却不是。
而自己一直以来固执的认定那个真相,也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慕容涵说的有理有据,甚至将细节和唐淮的动机都说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是巧合。
容不得沈君兮不信,不去细想。
难道,小皇帝真是唐淮让人动的手。
“可他……为什么不解释?”沈君兮声音带了些许颤抖,慕容涵知道她口中的他,便是北辰修。
“你问我吗?”慕容涵冷笑,“你倒不如问问你自己,可曾给过他解释的机会?或是说,就算他解释了,告诉你你那亲爱的侄儿不是他杀的,你可曾会相信?”
沈君兮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慕容涵现在所说的话看似是在帮北辰修,却不过是在以北辰修为契机,将沈君兮拉入真相的漩涡里,让她如坠冰窖,浑身发凉。
也就是说,不是北辰修杀的小皇帝,不是他,可沈君兮却误会了他那么久,分明是她一直在伤害他,固执的要和他形同陌路。
见沈君兮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真相,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慕容涵笑得愈发开心。
“现在小皇帝的事情解决了,你可想听一听你父亲,还有沈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