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仓镇金岭村这一片还都是过去的老房子,房梁是圆木架成的,一旦引燃,火势会迅速蔓延,很难扑灭。
乔汐隐约听到有人叫她,可邻里乡亲都在极力救火,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乔胜冲过去把人拉到一边,仔细检查确认她没有受伤才安了心,“你这孩子一点不让人省心,到边上站着去。”
他脾气向来好,从小到大都舍不得说乔汐半句重话,这回真的是急坏了。
乔汐手里用以盛水的工具被夺走后,她也没闲着,去附近人家找能接消防水枪的地方。
从报警到消防车赶到,再到铺设水管灭火,仅仅花了九分钟。
大火映照在众人的脸上,几乎所有人在看到消防员有条不紊展开救火工作后,神色都放松了不少。光靠他们尽的那些绵薄之力,实在太微弱。
中队队长汪洋将任务分下去,自己领着三班进火场搜救。
望着那一抹抹深蓝色身影消失在眼前,众人的心悬到嗓子眼。
乔凡从人群另一边挤到乔汐身旁,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姐,你没事吧?”
乔汐摇头,除了脸蛋灰扑扑,衣服脏兮兮外,其他一切都好。
约莫五分钟,汪洋和多有各背了一人冲出火海,随队医生上前争分夺秒抢救,人群跃跃欲试想凑上前,却被提前拉起的警戒线拦住。
“啊——”
“顾威,坚持住!”
这时,随汪洋一同进去的消防员战斗服被烧,高压水枪打在伤口处,痛得大喊,令人不敢直视。
“医生,快过来看看阿威!”汪洋死死按着挣扎的顾威,看着为两位老人忙成一团的医护人员,眼底露出了绝望。
乔汐弯腰钻进警戒线内,精准地从急救箱里拿了棉球纱布双氧水等,冲过去语速极快交代:“把人摁好,别让伤口加重,慢慢剪开他的衣服。”
她把剪刀递给离她最近的消防员,瞧他半天没有反应,解释:“我是医生,请你们相信我。”
“快,听她的!”
汪洋当即下令,紧紧盯着她:“拜托。”
乔汐点头,镊子夹住棉球用双氧水沾湿,一点点清理烧伤处伤口:“我现在要去掉烧伤部位坏死的皮肤,会有点疼,忍一下。”
“唔嗯……”
顾威咬着毛巾,却还是忍不住发出哀吟声。
真的太疼了!
他甚至想把那块肉剜下来,就不用再忍受折磨。
汪洋不忍看,直接把头别开了。
……
乔汐处理完,用纱布将伤口缠上,“我这边只能做急救处理,但他烧伤严重,要尽快去医院救治。”
汪洋点头,“这位…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乔汐就好。”
“乔小姐,你了解他的情况,能麻烦你随车去趟医院吗?”汪洋看了眼现场,颇为无奈。
火势虽然控制住却没有彻底熄灭,等火灭了还需鉴定引起火灾的原因,不到凌晨怕是去不了医院。
“可以。”
乔汐应下,趁着他们抬患者上车的间歇,跟乔爸说明了情况。
乔胜觉得大晚上一个女孩子不安全,硬是要陪,被乔汐拒绝了。最后,两人各退一步,由乔凡陪同一起。
中仓镇的医疗水平并不发达,考虑到患者的情况严重,救护车一路飞驰去了南城市立医院。
***
消防大队火情鉴定员赶到金岭村时,火已经被扑灭,汪洋带着中队几名消防员清理排查现场。
区大队派来了董文宇,他毕业于武警消防学院,辅修过此类专业。他和汪洋之前就配合过多次,此时见着,后者熟络打招呼:“宇哥,又要麻烦你了。”
董文宇笑了笑,跟着他进入火灾现场。
天蒙蒙亮,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周家两位老人,年纪稍大的周奶奶抢救无效离世了。周家年轻一辈得知消息,在医院闹开了,惊动民警。
“…嗯,我们会尽快出认定书,好,明白……”挂断电话之后,董文宇神色凝重。
周家那边的意思就是认定火灾是由烟花爆竹引起,现在房子毁了、老人家逝去,必须要一个说法,无形中给他们的工作增加压力。
汪洋讽刺:“按他们这么说,大过年把两位老人独自留在老家,他们跟火灾也逃不了干系。”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有梯子吗?”
董文宇没接他的话,出过大大小小很多火灾认定,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心里明白的很。
“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汪洋再次回来,手里拿了升降梯,董文宇将梯子架在漆黑的墙体,爬上去观察房梁烟熏的痕迹,片刻后,用挂在胸前的单反拍了几张照片。
新年的太阳升起,落在身上带了丝暖意。连夜赶来灭火的消防员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可队长不说收队没人敢走,一个个躺在地上休息。
村里升起了炊烟,米香阵阵飘来。
没一会儿功夫,村长领着几人过来,他们手里都拎着用布盖上的菜篮,隐约能见着热气飘起。
“快过来吃早饭。”
其中一位大姐招呼,对着爬高的董文宇道:“吃饱了再工作,小心点诶。”
汪洋朝他们连声感谢,望着村民们脸上的笑意,阴霾一扫而空。
上午八点半,中仓中队白班队员赶来,将上了一夜班的队友们换回中队,队长汪洋依旧留在现场。
董文宇席地而坐,嘴里叼着馒头用手机同队长汇报工作。
那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