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居里,老太太见上官明珍那肿高的脸蛋子后,皱着眉头瞧向跪在地上,一脸倨傲的上官司琪,以及低眉顺眼的繁星。
文氏上前在她耳边叽歪了两句,听得她眉头拧成了一条线,盯着繁星的眼神锐利了几分,正要呵斥。上官玄策来了,作为父亲,他本该老早就来了,但昨晚军营有事,他睡得晚了,马氏见他辛苦,就没早早喊他起来,所以这会儿才来。
打从进门开始,他第一眼瞧的就是宝贝女儿,然后才是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见他来了,呵斥的话就吞进了肚子里,声调柔和了几分道:“明琅啊,你怎么可以欺负妹妹和顶撞你二婶呢?”
“回祖母,明琅并没有欺负三妹妹,至于顶撞二婶,是因她不分青红皂白,看了片面就以为是整个事实了,纯属她个人的猜测,明琅不喜欢被冤枉,还请祖母做主,还明琅和弟弟一个公道。”
文氏辩解道:“老太太,我可是真看到明朗丫头给了明珍一巴掌,打得她脸都肿了,老太太您瞧瞧,明珍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这也太狠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能这么打妹妹啊。”
这后半句明显就是在为她自己开脱。
上官明珍哭得凄惨,听完文氏的话,跪在地上的身姿往前一扑,哭得更激烈了。
上官明珠见状,泪流满面道:“祖母,我和姐姐在路上碰到了大堂姐,打声招呼而已,谁知道她就不高兴了说姐姐……姐姐是个蠢的。”
话落,上官明珍就是一声嗷,活似六月飞雪天里在刑台上的窦娥。
哭成这样了,老太太自然心疼了,又见繁星的模样从头到尾没见什么委屈,腰杆子还特别直,一副谁也不怕的模样,就有些不喜了。
莫不是这小丫头嫁去齐王府就觉得高人一等了,想报复平国公府了吗?
若是这样,眼皮子也忒浅了。
上官司琪耐不住了,想开口说话,被繁星一个眼色压下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繁星蠕着唇轻声道:“让她们说,等她们说完了,我们再说,她们现在说得越委屈,一会儿越打脸。还有你一个男孩子,别没事和女人耍嘴皮子,掉份儿!”
上官司琪翻了个白眼,自觉没她心眼多,反正听她的照着做就成。
有亲爹在,这帮人就是有理也能变没理了,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上官玄策咳嗽了一声,面皮子冷山似的瞅了一眼上官明珍,明珠,还有文氏。
文氏对这个大伯子素来是怕的,但现在只要一想到瑞王,胆子就大了,面对上官玄策的冷瞪,强压着哆嗦回道:“大伯,真是明琅打了明珍,我才说了几句,谁想她不服教训非说我不分是非,你要是不信,大可以问问那几个丫鬟,她们都在场!”
上官玄策扫向文氏提到的几个丫鬟,她们就跪在上官明珍和明珠后头,见他眼神扫过来,头皮直发紧。
他哼了一声道:“你们可有话说?“
丫鬟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都往主子那瞧。
上官明珍哭得稀里哗啦道:“大伯父,侄女这脸上的伤难道是假的吗?”
“我有眼睛会看,无需你提醒,但我清楚明琅的性子,她向来是知礼守本分的,回来的这两年可曾与你有过龃龉?哪次见着你们几个不是笑脸相迎,有什么好的漂亮的东西也是让你们先挑,如今出嫁了回门,也就是刚到家,我来的路上听下人们说她回来的时候格外高兴,怎么遇见你就打了你,若其中没什么缘由,我是不信的。至于弟妹说的,姐姐不该打妹妹,呵呵,若是妹妹错了,做姐姐的不教训,那才是错!”
护短护成他这样吧,老太太和文氏其实也不稀奇了,他就是这个性子,可一开口就把上官明珍说成了是个跋扈不敬姐姐的主儿,就有些让人不服了。
“大哥儿,这事情还没搞清楚……”
“母亲,我说了,明琅是不会有错的。”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他直接堵了回去,心窝子顿时闷痛起来。
文氏想开口辩两句,嘴刚张,就听到上官玄策朝着上官明珍喝道:“你就只会哭吗,多大的委屈了要哭得死了爹娘一样!”
老太太听到这话,闷痛的心窝子就跟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捂着胸口直哆嗦,他口里那死了的爹娘,可是他的亲弟弟和弟媳,说话不带这么损的啊。
上官玄策哪会理这些,对着明琅道:“她们该说的都说了,该你说了。”
繁星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朝着老太太恭敬的磕了个头后,抬头道:“祖母,妹妹们年纪比我小,我原让着也是应该的,但是她口出恶言,说的还是琪哥儿,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忍的,姐姐给弟弟出气,天经地义的事儿。”
“什么口出恶言?”
“她说……”繁星瘪了瘪嘴,“明琅实在说不出口,要不您让三妹妹再说一遍。”
听闻,上官明珍一僵,脸色刷一下就白了个透。
文氏帮腔道:“老太太,明珍年纪小,这急了就口不择言,做不得数的。”
上官玄策哼道:“怎么就做不得数了,照你这么说,明琅也不过大她一岁,也还年纪小,她做的就做得了数了?”
文氏哑然,那嘴直接被怼得歪去了一边。
老太太对着上官明珍道:“三丫头,被打的人是你,你也别光哭,说清楚了。”
“我……我……”
“你什么你,刚才骂我的时候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