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六匹马,除了齐湛的腾雾,其余五匹全窒息死了,到底是马,不是骆驼,熬不住这个。
这地界要是没马,靠两条腿,可走不出去,腾雾就是再强壮,也驮不了六个男人。
“爷,您要不和吉利大人先走,等到了河间郡,再回头救我们。”一个亲卫道。
“走个屁!!”吉利鼓起腮帮用水刮了刮口腔,没舍得吐,又咽了回去,“我瞧过了,咱们路线不对了,迷路了。”
沙尘暴过后,东南西北都一个样,除了沙就是沙,虽然分不清,但吉利直觉判断离河间郡恐怕很远了。
“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吉利也正为难着,这出门一趟,谁想会遇到这个。
齐湛却是一贯的冷静,环视了一圈,指向一处,“往那走!”
吉利一喜:“爷,您认识?”
“不认识!”
“那您这是……”吉利不明白他这是啥意思。
“走一步算一步。”
吉利:“……”
这……这也太随便了。
“吉利大人,听爷的吧,死在路上,总比死在这好。”虽然都是死,但总归前者还能有一线生机。
“滚一边去,少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吉利将靴子里的沙子倒了出来后,眯着眼往靴筒里瞧了瞧,确定没有沙子了再穿回去,“天无绝人之路,懂不懂?而且老子就叫吉利,大吉大利的吉利,你少给我乌鸦嘴。”
还没走呢,就说死,这不是找晦气吗?
瞅这境况也只能听齐湛的,走一步算一步了,幸好水壶都没丢,干粮也还能撑个几天,就看能不能在水尽粮绝时找到城镇或者能补给的地方了。
一行人休整了一番,即刻出发。
结果,走了十来天也没走出去,水没了,干粮也在三天前吃完了,要是再走不出去,非死在这不可。
太阳炙热地烧烤着这片沙地,很快一行人就走不动了,吉利和几个亲卫腿一软,脸朝地的倒在了沙土里。
齐湛被腾雾驮着,也快失去意识了,腾雾甩了甩尾巴,鼻孔喷着热气,支持不住的跪了下来。
沙尘滚滚……
**
叮当,叮当!
这是驼铃的声音。
齐湛的脸贴着马脖子,费力地动了动手指,抬眼往声响处望去,模糊地看到了一对人马,似是一个商队,他想出声叫唤,喉咙却干的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驼铃由远而近,一队人马徐徐行来,约有二三十人并十来匹骆驼,打头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生得有些圆润,嘴上还有两撇八字胡,他哎呀了一声,扭头对身后骑在一匹骆驼上的男人道:“姑爷,前头好像有人,看样子又是迷路的旅人。”
“去看看,可还有活着的?”
听到这句,齐湛望向说话的人,但眼睛雾蒙蒙的,看不清对方,只依稀看到一个轮廓,莫名令他觉得有些熟悉,似在哪见过,但他已无力思考,终是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
齐湛刚恢复些意识,耳畔便听到一阵喧闹,他皱了皱眉,手指也无意识地动了动。
不大的厢房里,靠墙边的地方,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踮着脚摸索挂在墙上的一把剑,正是齐湛的配剑。
小男孩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看打扮是个小厮,急得满头大汗道:“小少爷,咱们回去吧,大夫说了,客人要静养,不可打搅。”
“不回去,好不容易溜进来的,我要看他的剑,你快帮我拿下来。”
“那东西您不能碰,会伤着您的。”
“别废话,我就是要,你快帮我拿下来。”
小男孩生的眉清目秀,模样很俊俏,但因个子矮,取不到剑,小厮又帮忙,回头狠狠踢了小厮一脚。
“让你拿就拿,哪那么多废话!我要剑,听到没有!!”
“小少爷,不行啊,老爷吩咐过,不许您碰这些危险的东西,您不是有把小木剑吗?”
小男孩鄙夷道:“木头剑是剑吗,那就是骗小孩的玩意儿,我都那么大了,怎么就不能碰真剑了,你就拿给我看看,我就看一眼不成吗?看完就放回去。你不说我不说,祖父怎么会知道。”
“那你就不怕姑爷了?”
小男孩背脊一僵,但对剑的渴望,还是压过了对亲爹的恐惧。
“我又没说要,我就拿下来欣赏欣赏,欣赏完了就再挂回去。”
小厮摇头,“不成,姑爷和老爷吩咐过,不许少爷玩剑的,看也不行。”
小男孩一恼,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捋起袖子,吭哧吭哧地搬了个椅子过来,爬了上去。
“少爷,可使不得,您听侍书的,快下来。”小厮张开双臂,围着小男孩,生怕他从椅子上摔下来。
“滚开!别扰我取剑,就……就差一点了!”
小男孩举起的手终于摸到了剑,兴奋地满脸通红,正要取下,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从他头顶将剑取走了,眼见剑没了,小男孩急了,回头喝道:“哪个龟孙子,敢抢我的剑!?”
话落,他对上了齐湛那双分外冷厉的眼。
------题外话------
作者有话说:
本文7月8日下周一正式上架入vip.
请大家多支持,上架日会有红包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