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烨心疼的握紧她的小掌,她的力气很大,却还是被他轻而易举移开了手。
那道伤痕慢慢呈现在千烨的眼前,喉结上下移动,竟付不出声响。
“是他吗?朕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心爱如同至宝的女人竟被他狠狠的伤害,他都不忍心动及一根头发,而他竟敢毁去女子最珍爱的容颜,而小月竟还是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心痛和嫉妒让他发狂,却厄自忍下。
“是我自己。”
逐月眸光渐暗,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用腰间的软剑毫不犹豫的划过脸颊,伤痕之大再也无法痊愈,她此生注定是一个废人。
“我这一生注定是一个废人,什么倾覆天下红颜祸水,再也与我无关。”
她说的毫不含糊,沒有一丝余地,那句话下要说的再明显不过,她想要离开,只是,他又怎么会准呢。
“朕从來不信天,更不信命。逐月,朕要留下你,就沒人可以让你离开,就算你下地狱,朕也要把你揪出來。”
明明那么可怖,对逐月却异常的受用。
突然想起千烨回來的原因,手不由自主的探进腰间,稍一触即,她就痛的弯了腰,那疼痛像是要进入骨髓,融进身体的每一根血脉,痛的她抽气连连,要不是千烨在旁边扶着她,或许现在她已经痛的在地上打滚。
“我中了蛊,你留不住我的。”
逐月笑的诡异,嘴角抽搐的笑意带着胜利的宣战,中了蛊也这顾着跟他赌气,一时间千烨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沪太医是天下神医,他说无碍,朕说过,你逃不了。”
西凉国的冬天还是一样的冷,云诗装着血色貂裘还是觉得冷到骨子里去了,望着月逸国的方向,她粲然一笑。
远处的慕容曲靖迷失在这笑颜里,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沒有这般笑过,她会很张扬的笑,很灿烂的笑,像牡丹一样妍丽的笑,却从來沒有真心的笑过一次,从來沒有。
他随着那个方向看去,她的视线一直都在远方。
“云诗,小心着凉。”
他系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瘦弱的身上,她的身体就像一阵风就会吹倒一般瘦弱不堪,每每看到都巴不得捡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到她的面前。
她默不作声,就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连笑也凝滞在嘴边。
慕容曲靖注意到从他过來,她的手就一直抓紧腰间的瑶罐一遍一遍的摸着,仿佛永远都摸不腻。
“逐月中了蛊王。”
“是吗?她活该。”
那蛊虫,一到西凉国她就着手去养,却从來沒有别的目的,只因为曾有人告诉她,千婞是天下最狠的毒药,只有用天下最毒的蛊王的液滴才可以尽数解去。
她样蛊王只是为了逸汐,沒想到现在刚好可以为她所用,正好用來杀了千烨最爱的人。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付逐月,要恨你就恨千烨,谁让他爱上了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并无焦距,甚至连欣喜都不曾有,这场精心的报复就像是例行公事,只是给了她活久一点的理由。
慕容曲靖很怕到这个理由破灭的时候,那她会怎么样。
“皇兄!”
不知什么时候慕容欢站在了他的身侧。也同他一同看着云诗,眼里的神情不可名状。像是要透过她看到一个影子。
“曲靖,放了她,放你自己自由。”
他动容的微启薄唇,一句话让慕容曲靖不知所措。
“不然她会毁了你的,她疯了,难道你也疯了?”
慕容欢并沒有理会慕容曲靖的不堪和震惊,残忍的展现一个说都不愿意接受的结局。
“臣弟一早就疯了。”
旁边的女子恍惚不是活在和他们一样的世界,她痴痴傻傻的笑着,在慕容曲靖的眼里却生动如同百花图美丽动人。
“等国安定,陈定想带她到一个方寸之地,安安稳稳的守着她过完此生,远离所有的纷纷绕绕。”
“你为了她要抛弃皇宫?抛弃西凉国碗里河山,抛弃万千百姓?”
慕容欢的声音几近颤抖,不可置信的质问,未曾想只换得他沉重的点头。
“臣弟对不起皇兄,对不起西凉国,亦对不起天下的百姓,只是臣弟可以负天下人,却无法狠得下心负了她。”
慕容曲靖的眼睛一刻都沒有离开云诗,随着她痴傻的笑,偶尔看见她垂眉,心也随着紧锁起來。
“好···好···朕的好弟弟。”
慕容欢俊朗的脸一脸受伤,脚不住的往后退,最后转身消失在庭院回廊的尽头。
慕容曲靖木然的回头,清风徐徐,吹动云诗的发带,在日光下飘扬,衬的她比往日艳丽了几分。
旁边激烈的争吵,云诗熟视无睹,她沒有听见,她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慕容曲靖为她所做的,从來进不到她的心里,又怎么会在意的听到。
“云诗,我找一个世外桃源,以后里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会一辈子都守着你。”
他从后背环抱住云诗,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云诗再也不是当年呼风唤雨的云诗,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在这里,她大多时候都是痴痴傻傻的,有时候连人也认不得,却能清楚的记得逸汐,记得腰间的瑶罐。
慕容曲靖甚至很少在云诗的面前提到逸千烨,因为每次提到,她都会陷入疯癫,自前一次她任其逃窜,她的心也随着痴傻了起來。
“放开我!”
云诗的发髻显得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