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把言欢打断了她的话:“他虽说对我是不敬,可这事也是我有错在先,他是个刚直不阿的好孩子,生来便是这样的性子。
且又好学上进,从不搞歪门邪道的,旁人家想生还生不出这样的孩子呢。”
钱姨娘不解的望着他:“逸郎到底想说甚的?”
“今朝。”把言欢说起此事,眼中似乎都亮了,手也不自觉的舞了起来:“尤浩然叫我去吃酒了,是他亲自叫的。”
“那是安宁县公,可不能这样直呼大名。”钱姨娘连忙道。
“不碍事。”把言欢笑着摆了摆手:“他今朝说了,往后同我便如兄弟一般。”
他平日里一向是严肃拘谨,今朝也是吃多了酒,有了七八分醉意,再加之人逢喜事,他便有些自得了起来。
若是不曾吃酒,他说甚的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钱姨娘欲起身:“逸郎,你吃多了酒了,我去叫他们给你煮点解酒汤。”
“不用,我不曾醉,我脑子里清明着呢。”把言欢摁着她肩膀让她重新坐下道:“翩跹你同我说,尤初红如何?”
“你说尤家的姑娘?”钱姨娘愣了愣:“那是千金大小姐,大家闺秀,哪轮到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姨娘来议论?”
“我说你能议论,你便能议论。”把言欢拍了拍自个儿的胸口:“儿子是你生的,你都不能议论,哪个能?”
“逸郎,你这话是何意?”钱姨娘似乎想到了甚的。
“我同你说。”把言欢又笑了起来:“今朝尤浩然问我家绍绍可曾说亲。
我说不曾,他又说他家女儿也不曾许人家。
你晓得这是何意吧?尤家瞧上我儿子了,翩跹你可愿意结这门亲?”
钱姨娘皱了皱眉头道:“那要问绍绍可愿意,我做不了他的主。”
“怎做不了他的主?”把言欢反驳道:“儿女的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他小子甚的事?”
钱姨娘叹了口气道:“那也不得我的事,我只是个姨娘,此事自有你同大夫人去做主。”
“你说这话可是在怪我?”把言欢脸色一变。
“不曾。”钱姨娘摇了摇头:“我怪你做甚的,我只是怪我自个儿不争气。”
把言欢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然算是极好的了,若不是你,也没有我今朝这般风光的日子,你的好我都记在心中了。
这门亲事,燕茹自然不会反对,在绍绍的事情上头,她一向听我的,回头选个好日子,便叫媒人上门去提亲。
这只要成了亲,有我,有尤太傅,还有我岳丈大人三人鼎力相助,绍绍后年科举便是考的不是顶好的,也能保他个平步青云。
翩跹你说,这可是大喜事?”
“是大喜事。”钱姨娘点了点头。
“那你怎的还不笑?”把言欢瞧着她道。
钱姨娘有些笑不出来,在外人眼中,这个儿子同她不得半分干系,便是娶了妻家来也不会认她这个婆母,将来生了孩儿,也是叫连燕茹为祖母,或许瞧见了她都会如同不曾瞧见一般吧?
再说尤家那个大小姐,最是瞧不起她们这些姨娘了,往后若真是嫁过来了,她还不晓得是个甚的光景。
她愈想心中愈发是有些难过。
把言欢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我这头怎的痛起来了。”
“你是酒吃多了,上头了。”钱姨娘闻言,顾不得心伤,便起身站到他后头,给他揉起头来。
“嗯……”把言欢舒服的谓叹了一声,干脆放松的躺了下来,闭着眼睛享受着钱姨娘的伺候。
他吃多了酒,这刻儿一放松,不大会功夫,便躺在榻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钱姨娘拿过床上罗红的锦被,替他盖上了,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曲嬷嬷正守在门前,钱姨娘上前同她小声耳语了几句,曲嬷嬷点了点头,便朝着云娇屋子的方向而去。
钱姨娘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曲嬷嬷进了云娇的屋子。
“父亲还不曾走吗?”云娇抬起头朝她一笑,问道。
“老爷睡着了。”曲嬷嬷回道:“姑娘,姨娘叫我来告知你,老爷同尤家是老爷去吃酒,尤家老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同老爷结亲。”
“尤初红?”云娇想到了,也不大意外。
她今朝听哥哥跟前的金不换说父亲去同尤浩然吃酒去了,便想见了此事,想来哥哥心中也是有数的。
“是。”曲嬷嬷点了点头:“姨娘问姑娘怎生看?”
“姨娘不曾说甚的吗?”云娇问。
“不曾,老爷就在屋子里头,姨娘能说甚的?”曲嬷嬷摇了摇头:“不过,尤家的大小姐,那性子……”
云娇点了点头:“我晓得,你去吧,我去同哥哥说。”
“是。”曲嬷嬷退了出去。
“蒹葭,走吧。”云娇说着起身往外走。
“姑娘,奴婢不去吗?”黄菊往前跟了两步。
“父亲等刻儿醒了,不一定还有甚的事,你守在这处,若是有事你便去同我说。”云娇回头吩咐了一句。
“是。”黄菊答应了下来。
心中却有些不平,姑娘叫蒹葭跟着,却叫她留下来,这不就是有甚的机密要事不能给她知晓吗?
便是不得机密要事,那也是厚此薄彼。
她同蒹葭都是贴身的大婢女,姑娘凭甚的出门只带着蒹葭不带她?
云娇不晓得她一个无心之举,黄菊却想了这许多,只带着蒹葭去了前头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