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进来说。”
苏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苏逊从书桌前抬起头,看见苏良穿着官服,问道:“进宫去了?”
“陛下已经七天没有上过早朝了,儿子也是担心陛下。”
“现在知道答案了?”
苏良没有说话,在椅子上坐下。苏良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么说,就一定是不赞成自己进宫的做法。
“太后是你的亲妹妹,贵妃是你的女儿,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陛下不上朝的这段日子,暖暖和天蕴也都一直保持着沉默。我这也是担心,才想进宫去一探究竟的。”
“如果陛下真是有什么事,或者就算是陛下不在太庙,经你这么一闹,这事儿恐怕也满不了多久了。”
“父亲,您说陛下不在太庙?”苏良身子往起身倾了几分,颇为惊讶。
苏逊最后一个字完成,将压弯了笔头的狼毫笔放进洗砚池,起身来到苏良跟前。
苏良站起来,扶着苏逊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站在一旁替苏逊捏着肩膀和手臂。身为几代帝师,早在几十年前他就习官惯了在书房一写就是几个时辰,所以肩膀个手臂也落下了一写毛病。
“阿良,咱们苏家在玄国已经荣耀了几代,可以说是权倾一时。先皇忌惮我,所以迟迟不愿意为陛下纳妃,可最终,暖暖还是入了宫。”
“那也还只是个贵妃啊!”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你不懂吗?天蕴已经是太后了。”
“父亲,您别怪儿子多想,我总觉得天蕴已嫁进宫之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了?”
“我觉得她没有想着苏家。她也不想想看,没有苏家,她在宫里的地位能稳固吗?”
苏逊没有接应苏良的话,而是看着某个方向发呆。
“爹,爹?”没有得到回应,苏良低头,轻唤了几声。
“很多事情,你还真是没有妹妹想的周全。”
苏良心中不悦吗,自己好歹也是当朝太尉,怎么就比不上她一个妇道人家了?
“唐佳找到了吗?”
“没有!”
“自己的妻子好好地待在府里都能失踪,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父亲,这事儿怎么能怪儿子呢?”
“得亏是唐佳这些年忍着你的胡作非为,你说你一年有几天是在她这个夫人的房里过的?唐家没来找你的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看你是早把我们苏家的祖训忘光了。”
苏良别过了头,没有说话。他能跟自己的父亲说成亲十几年来,他跟唐佳没除了新婚燕尔那几天,就没有同房而睡过吗?刚成亲不久,唐佳就怀孕了,为了孩子,他迁就着她的一切,哪怕是自己天天睡在书房。等苏暖出生之后,她就一门心思全在苏暖身上,压根想不起他这个丈夫的存在。
做了这么多年貌合神离的夫妻,早已经习惯了她的不存在。现在她不在了,他自己突然就感觉好像扬眉吐气了。
说到了唐家,苏良突然想起来,唐佳失踪的那天,不就是唐兴去定沙的那天吗?莫非有什么关系?
“宫里的事儿,你以后少掺和,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自己掂量清楚。城防图遗失一事,你应该庆幸齐羽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你,我,咱们父子还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该长长记性了。”
“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
苏良从太师府出来后,越想越觉得唐家对于唐佳失踪一事的态度有些奇怪,于是坐着轿子又去了唐家。
苏良离开后,苏逊踱着慢步朝自己夫人的院子走来。
太师府很大,但是人很少,府内的建筑处处透着典雅。文化氛围十分浓厚。
苏逊的夫人,也就是苏良苏天蕴的母亲,也是一个儒雅的老太太。外人只道苏逊是几代帝师,其文化涵养,天下人皆有耳闻。但是世人不知,他的妻子,是不输他的才女。却甘愿将将自己光芒隐藏,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桃李遍天下,被人所敬仰。
“你怎么来了?阿良走了?”
“走了!”
“你怎么了?”苏逊夫人感觉出他今天有些不太一样。
“纯儿,我,我想去看看她。”
苏逊夫人看这苏逊,然后点了点头。
苏逊夫人的院子有好进,因为府上丫鬟也不太多,所以很多房子都是空置的。
苏逊和他的夫人在最后一进院子前停下,朱红色的大门,被风雨剥落了漆。但是铜锁却是崭新的。
苏逊夫人拿出钥匙,抬手准备将门打开。
“纯儿,”仅一门之隔了,苏逊却又犹豫了。
“你总要面对过去的,不管怎样,都有我陪着你。”
苏逊厚重的眼袋颤抖了几下,眼里复杂的情绪,在他夫人的微笑注视下,逐渐平复了下来。
“啪”,门锁打开,苏逊夫人将门推开,先一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很干净,没有杂草,没有破败荒芜,而菊花开的正好。花丛旁边的藤椅上,一个妇人正躺在上面。听到有人进来,她立刻从藤椅上翻下来,躲到了后面。然后一点点探出脑袋看着来人。
“容知,是我!”
看到来得是苏逊夫人,躲在藤椅后面的妇人才从后面走了出来。
苏逊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回忆便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淹没过他的心头。
“容知见过姐夫!”
“你就是容知?果然跟你姐姐长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