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龙山下,一座破庙之中,卫伦在麻利得给林勇缠住伤口。林勇叹息道:“老白,你和老胡去胡闹,最后反而屁事儿没有,我倒是受了如此重的伤,当真是岂有此理。”
杜白满含歉意一笑,说道:“林大哥,不好意思,这次怪我……”
卫伦一翻白眼,将伤口上的布条狠狠一勒,林勇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怒道:“老卫你做什么?这是人腿不是猪腿,用那么大力气做什么?”
卫伦哈哈大笑,将林勇大腿上的伤口绑上,说道:“若是猪腿的话,我便直接烤了吃了,哪会如此上心包扎?林大哥,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林勇对卫伦怒目而视,卫伦只作不知,回身大笑着三两下弄乱了李小贝的头发。李小贝尖叫着:“大姐姐!你看卫大哥!”
孔素素正给王庐东处理擦伤,听到李小贝叫声,回过头来,怒喝道:“卫伦!”
卫伦浑身一颤,连忙将李小贝的头发顺着往回捋,引起了李小贝更高声的尖叫。孔素素也不管王庐东了,直接飞身过来,将李小贝从卫伦手中抢了回来,卫伦无力辩解道:“我是想将小贝头发打理一下,谁知双手如粪叉,就是不听话……”
众人再笑,孔素素冷哼一声,一边给李小贝编头发,一边说道:“回头再收拾你。”
卫伦很夸张得叹了口气,背手踱步离去。走到门前,看杜白笑着盯着旁边水盆,好奇问道:“老白,怎么,傻笑什么?”
杜白笑道:“你仔细看那水盆,里面有只小老鼠。”
卫伦眼珠转了转,知道杜白是在说此间有人,只是杜白全不紧张,应当无事。于是卫伦装作毫不在意,向水盆看去,只见水盆倒映出房梁之上的一个窟窿,虽不甚清楚,但可以看出并无人在彼处。
卫伦皱眉转过头来,杜白长叹一声,说道:“你看看你,将小老鼠吓走了。”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冷哼之声:“哼!你才是老鼠,你们全都是老鼠。”
众人都是出乎意料,全然不知还有人躲在此处。杜白笑道:“不是老鼠,怎么鬼鬼祟祟的?”
从房顶跳下一个娇小的身躯,双手叉在腰间,喝道:“你们占了我的家,还说我鬼鬼祟祟的?”
只见那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童,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一眼看去分不出是男是女。杜白笑着问道:“哦?这是你家么?我们看着还以为是一座废弃庙宇,便进来歇歇脚。”
那小童撅起嘴来,忽然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杜白指了指那盆水,说道:“从水中倒影看到了。”
小童追问下去:“你为何要看那盆水?是察觉到了什么么?”
杜白摇了摇头:“我并未察觉到你的任何动静,只是觉得一座庙里有个水盆很突兀罢了,便多看了两眼,谁知水中映出了你的身影。”
小童懊恼道:“怪不得师父说要将全部东西都收起来,我还以为没人会在意水盆的。”
众人见小童言语天真,并无恶意,心中防备稍解。卫伦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住在这里?你师父是谁?他去哪了?”
小童皱眉沉思,众人见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禁莞尔。只见小童想了想,并未回答,自顾自问道:“你们为何要与封龙山上那群道士作对?横江飞将是谁?是你们的亲戚吗?”
杜白眉头一皱,扭过头去与众人对望一眼,除了林勇之外,众人眼中均闪过一丝讶色。林勇却毫不感觉奇怪,见众人都脸色古怪不说话,疑惑问道:“回答这问题有何难?你们以为这小孩儿有什么问题么?我觉得他很不错。”
那小童闻言一笑,说道:“我觉得你也很不错,和我一样不错。”
林勇哈哈大笑,动了下腿,牵动腿上伤口,又痛得“嘶嘶”作声。杜白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与封龙山上那群道士作对了?谁告诉你的?你师父吗?”
那小童眼珠一转,歪了头,又如小大人般说道:“你不要问我,只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便是,罗里吧嗦的,像个娘们一般。”
众人听到从小童口中清脆说出“娘们”二字,不禁为之绝倒。卫伦笑着对杜白说道:“老白啊老白,看到没有,连小孩子都说你罗里吧嗦的。你常自诩潇洒,连小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杜白瞪了卫伦一眼,而后微微俯下身,说道:“横江飞将乃是天下间最好的侠士之一,被封龙山上那些道士用阴谋诡计害死了,我们是为他报仇的。”
那小童点着头,努力做出了然于胸的神情,听完杜白的话,皱眉说道:“你们又打不过那群道士。”
杜白直起身来,神色肃穆:“如果因为打不过便不去做,天下间只看谁的拳头硬谁便为所欲为,那天下间的良善将永无出头之日。”
那小童似懂非懂听着,皱眉苦思片刻,叹道:“那群道士其实还不错,对周围上山做买卖的山民是凶恶了些,不过从不做拿了东西不给钱的事情。”
胡烨冷笑道:“大恶亦有小善,看来五神盟那群人并不全然是qín_shòu。”
那小童转了转眼珠,又指着李小贝问道:“她叫得那么大声,你们不怕被那群道士发现了?”
李小贝用手捂住嘴巴,惊慌得看向孔素素。孔素素笑着一把将李小贝揽在怀里,笑着对李小贝柔声说道:“刚刚是你卫大哥故意逗你呢,你也不想想,卫大哥都有心思和你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