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东又是怒道:“老子以为你小盘子读圣贤书,总会有些不同的说法,没想到你比老雷更不是东西。什么叫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你他娘的不悲痛个欲绝,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雷亮绝倒:“老于,你就是没有妻儿,所以才如此气急败坏。我就觉得小盘子说得很好。”
于东恼羞成怒:“好,好个屁!老子告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如果你们两个死了,谁杀的你们,老子就弄死谁。不对,不能这么便宜了他,老子把他的亲朋好友全都弄到他面前,挨个弄死,最后再弄死他。嗯……就凌迟吧,割上那么十万八千刀的。”
雷亮和倪磐相视大笑:“你这老于,连凌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凌迟?”
倪磐笑着问道:“老于,我且问你,若是我俩死于荒奴乱军之中,你待如何?”
“那老子就灭了荒奴。”
“哦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的老于是大宋皇帝呢。可惜老于你不姓赵,哈哈哈哈。”
“大宋皇帝算什么,老子是玉皇大帝下凡,你们是朕的哼哈二将。”
倪磐脸色通红,满身酒气:“你才哼哈二将,老子是托塔天王,老雷是哪吒三太子。”
于东哈哈大笑,雷亮跟着笑了两声,反应过来,怒道:“小盘子你他妈的别走!”
一看,倪磐已经不知去向。雷亮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甩了甩头,心中暗道:“果然是大名府第一酒楼,这酒当真是不一样。小盘子跑哪去了?让我寻到定打不饶!”
雷亮晃了一晃,脚下迈步,却不知为何倒在地上,差点将桌子砸翻。不过雷亮也的确找到了倪磐,只见倪磐已然在桌子下睡着。雷亮大笑三声,而后便不省人事了。
“荒奴不会打过来。没有人会死。”雷亮不省人事之前,脑海里全都是这个念头。
对啊,雷亮从未想过于东和倪磐死后自己会如何,因为在心中从未认为这两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会死去。甚至于在河北诸府联军既成,围剿荒奴之之时,雷亮也未曾想过于东和倪磐会死。
“荒奴数千之众,咱们五六万人,踩也将他们踩死了。”于东高谈阔论。
倪磐点头赞同:“荒奴虽勇武,也敌不过我们人多,再说了,荒奴素来不善谋略,又难得到补给,必败无疑。”
旁边的柳树微风拂动,柳枝打在众将士脸上,仿佛依依惜别的手。当时雷亮已然受了孟繁忠胁迫,在一旁出神不说话。
可是于东和倪磐死了,死在了雷亮面前。雷亮自己亲手埋葬了他们,每当想起这个事实,便难过得想哭。
雷亮亲手全歼荒奴进入大宋的军队,也算是为两人报了仇。雷亮决定回家隐居,将两人的父母接来一起侍奉。倪磐的妻儿接过来恐有闲话,自己暗中护卫便可,不能让他们孤儿寡母受了半点委屈。
雷亮想着这些,沉沉睡去。再睁眼时日头已然落了下去,屋内昏暗。雷亮挣扎着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将腿搬下,直挺挺站了起来。外间一个军士听到动静,进来看到,连忙上前扶了雷亮,笑吟吟说道:“董先生吩咐了,要你静养,怎么下床来了?可是腹中饥饿?只管叫我,我自会给你端过来的。”
雷亮笑道:“腹中并不太饥饿,只是要如厕。”
那军士笑了笑,扶着雷亮上了茅房,而后又扶了回来。雷亮也不躺下,坐着揉了揉腿,一阵剧痛传来,皱眉抬头问道:“云将军和董先生都去哪了?”
那军士笑容不减:“董先生自然是去救治别的兄弟去了。云将军么,军务繁忙,不知何往了。”
雷亮看到了军士眼中的戒心,笑了一笑,也不再自讨没趣追问,谢过了军士。那军士笑了笑退下,不多时,送上一碗面来。“这是特意给你擀的面,做起来太过麻烦,咱们军中已然十天半月不吃面了。”
雷亮端起碗,笑着谢过那军士。那军士点了点头,自顾自出门而去。雷亮苦笑一声,而后端起碗来,将面吃了个干干净净。本来未曾吃饱,不过雷亮又有何脸面再要?
当下,雷亮放下碗,抹了抹嘴巴,伸展一下躯干,尝试着要走两步路,不过一接触地面便是一阵钻心疼痛,实在难忍,便即作罢。此时,雷亮听到外间乱哄哄的,马嘶人声不绝于耳,心中纳罕,恰巧董瑜进来,问雷亮道:“不要乱动,正是腿疼之时,乱动疼了可别喊。”
雷亮再谢过董瑜。董瑜摆摆手,扶着雷亮躺下,再检查了一下雷亮的伤,重点看了雷亮的腿。雷亮知道董瑜性子很直,当下试探着问道:“外面怎么了?听起来很乱。”
董瑜随口答道:“神威营来换防嘛。蓟州打下了,燕山以南再也无人能挡征北大军,再让李自明那个杀神去多浪费?而且整个神威营,连一个能安抚民心的指挥都没有,让云将军如何放得下心?便让他来换下地威营。”
“原来是正常的换防。”雷亮心中想道。不过转念一想,心中转忧,“听董先生说,这新换来的乃是一个杀神。此处既无荒奴兵,还能防谁?不就是河北诸府么?前些日子河北诸府纷纷弹劾云将军放了荒奴军南下,云将军在朝中的日子怕是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