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关外一片愁云惨雾,有的是人,不过却都或坐或卧,一动不动。整个地面都是一片血红,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在关外流尽了鲜血。
号角声响起,路秋月看到远处有一支缓缓行进的军队,一杆大旗当先,路秋月看不甚清,只认得并非宋字,歪歪扭扭,应当是荒奴文字。
路秋月看向赵元让,赵元让笑了笑,说道:“那是荒奴大王库彻的部队,已经与大宋讲和,从今而后,以燕山为界,与我大宋互不侵犯。”
“征北大军呢?”
赵元让听出路秋月语气中的一丝不善,笑了笑说道:“金阳金将军和雷应雷将军便在城下,路姑娘若要见时,即刻便能见到。祖乐祖将军也被救下,不过此时身负重伤,被在下派人送去蓟州休养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哦?路姑娘说的是什么?”
路秋月眯起双眼,双腮鼓囊囊的,咬牙切齿道:“第一,我是赵夫人,不是路姑娘。第二,奋威军呢?”
赵元让笑着向旁边之人招了招手,一个将领走了过来,不明所以看着赵元让。赵元让笑道:“这是奋威军副将左不思左将军,是赵夫人要找的人么?”
路秋月冷冷看着左不思:“左将军从何而来?”
左不思长叹一声:“左某……左某耻于与云未逆贼同处,归京请罪,幸而圣上仁慈宽厚,擢升左某为新任奋威军主将,令左某辅佐赵将军,来此与荒奴议和。”
“云未……逆贼?”
赵元让笑了笑:“云未假传圣旨,不是逆贼又是什么?不过圣上仁慈,念在云未也为大宋做过贡献,并未公开,将这征北收复燕蓟之地的功劳还是给了云未。”
路秋月冷笑一声:“你们合起伙来坑害奋威军,此时还要败坏云大哥的名声么?”
赵元让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是……云将军的朋友么?”旁边那个面纱女子突然小声问道。
“汀芷……不要说话!”女子旁边的大汉出声警告。
路秋月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傲然道:“不错。我乃云将军之友,横江飞将之妻。你们是何人?”
“横江飞将之妻……幻花剑仙!你是幻花剑仙!”那女子激动叫道。
那汉子飞快扫了赵元让和左不思一眼,赵元让笑了笑,竟尔自行离去。左不思深深看了赵元让一眼,而后又看了一眼路秋月,欲言又止,低头跟着赵元让走了。
那汉子眉头微皱,叹道:“汀芷,你不该如此鲁莽,若那赵元让和左不思……”
“小女子茅山崔汀芷,茅山连珏的小徒弟。这是我师兄,名为胡烨。他们两个是我师兄救过的两个小童,他叫子书青,她叫李小贝。”
路秋月也听过连珏的名号,皱眉道:“我听夫君说,连前辈乃是云大哥的支持者,你们怎么会在此处,与他人为伍?”
崔汀芷一叹,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大抵就是大宋圣上派赵元让和左不思来与荒奴大王库彻议和,双方议和的条件,便是让征北大军与荒奴另一个大王拿仑利一决高下。征北大军……便与拿仑利同归于尽了。”
路秋月心头巨震,怒道:“什么狗屁条件?友军受难,不思支援,反而作壁上观,这是什么狗屁圣上?”
胡烨长叹一声:“路……赵夫人息怒。我本来并不知道多少,不过师父在我来了之后与我说过,我倒是略知一二。”
当下,胡烨将敕勒王南下烧杀抢掠、赵仲远押送粮草瞒天过海、云未与王郡君里应外合假造圣旨、奋威军收复燕蓟之地受阻山海关一一道来。
路秋月听得一声长叹:“不意征北军征北之路坎坷至此。”
胡烨一声长叹:“圣上又如何肯放过云将军?龙骧、虎贲二军齐聚雁门关,与库彻谈判。库彻初时不肯,不过与龙骧、虎贲小小交手,未占上风,便也同意议和。师父猜测,这里面也有中山王的影子在。”
“本来议和一成,大宋与荒奴便当停手。不过拿仑利与库彻争执五六年,库彻不想拿仑利喘息过来再与自己争荒奴天下,圣上也不想容冒犯天威的云将军活下去,双方便约定,让征北军和拿仑利斗个你死我活,两军一方溃败之前,谁也不得出手干涉。”
“不过双方也是各怀鬼胎,都想着若敌方大败,便能趁机会攻过去,一举而覆灭敌方。即便都认为覆灭对方非一朝一夕可为,谁又敢冒险笃定敌方无这等心思?”
“故而,库彻从北面来,龙骧军、虎贲军、定远军从南面来,会于山海关外,待云将军与拿仑利分出胜负,便即达成。”
“谁知征北军与拿仑利同归于尽,征北军除了祖乐、孙彪的一小部分部队溃散而逃,剩下的尽皆战死。拿仑利最终脱出之时,兵不过千,也已是难翻出库彻的手掌心。双方都是求仁得仁,皆大欢喜。”
路秋月愣愣望着胡烨,良久,说道:“溃逃出来的……有奋威军中人么?”
胡烨苦笑道:“我在奋威军中,不过五七日时间,人认不得许多。不过……奋威军各指挥使,无一溃逃至此。”
“奋威军雷威营指挥使东方铮、地威营副指挥使宁卓和火威营副指挥使章南的尸体已在山海关里找到。”从旁传出一阵话语。
众人一惊,看了过去,只见左不思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路秋月冷哼一声。
“奋威军天威营三个指挥使雷年、吴贵、蒋天波的尸体已在碣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