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一个半大的娃娃也听过我的名字,莫非你是什么官宦子弟,不然怎会有这等见识?”
张淼转念一想,诧异道。
“我曾在私塾读书听同学们谈及过您的大名。”
王秦略带激动的说道。
本以为张淼会很高兴,毕竟自己的名声远播,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但张淼却冷笑着摇头道:“书生腐儒总喜欢妄议天下大事,以为自己可以指点江山,却不知在家国天下中,他们只是一群最没用的人。”
张淼的话令王秦非常诧异,毕竟张淼准确来说,也算是一介书生。
楚人皆以科举文章为豪,没想到张淼却看不起书生。
“小子,你不杀他,终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事感到后悔。”
张淼又一次说道。
其实,王秦并不是不想杀死叶大海,只是:“我没杀过人……我不敢。”
王秦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哈哈,凡事都有第一次,既然选择从军,就要有敢杀人的心理准备。”
张淼:“如果你想摆脱被束缚的命运,只有靠双手来自己掌握。”
“算了,我也不劝你了,终有一天,你会跨出这一步的。”
张淼忽然起身,他觉得今夜说的话已经够多的了。
该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干活,他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恩人?”
“叫我三水叔吧,听着亲切。”
“是,三水叔。”
王秦赶紧点头。
倒在地上的叶大海,王秦没去管他,就让他自生自灭。
王秦决定跟在张淼身边,可以时刻听从张淼的教导。
次日一早,叶大海被蜀兵大棚里拖了出来,直接丢进了专门为死尸挖的土坑里,准备把他埋了。
就在一锹泥土落在叶大海身上时,叶大海鬼使神差的醒了,在蜀兵的瞠目结舌中爬了出来。
然后像是一个小孩子般,蹦蹦跳跳,傻笑个不停。
他疯了!
或许是张淼的那一砖头拍的,或许是被最近的一连串遭遇损坏了心智。
于是,负责看管俘虏的蜀兵,每天多了一个乐趣,他们以叶大海取乐。
毕竟叶大海疯了后,已经不懂得分辨好坏。
每天在营地里,学着狗爬猫叫,所获得赏赐吃食竟比干活的俘虏们还要好。
王秦跟在张淼身后,张淼也很乐意。
多年来的苦闷与心伤,终于可以有人倾诉。
每天入夜后,都要和王秦说上很多话,直到说着说着睡着。
张淼先是埋怨朝中大臣的不作为与腐败,尤其是对丞相张华,大加抨击,说他是楚国的第一罪人。
当说到朱繇时,张淼很是激动,两人曾是一对完美搭档,朱繇风光无限的胜利背后,有他一半的军功章。
赞赏过后,张淼话锋一转,带有厌恶口吻的说朱繇狼子野心,想要取皇帝而代之。
他辜负了先帝对他的期望,辜负了大楚千万臣民的心,与张华一样,是大楚的千古罪人。
张淼的话,王秦不赞同,这简直颠覆了朱繇在他心中的形象。
朱繇,一直都是忠君爱国,能征善战的国之柱石,怎么到了张淼嘴里,却成了一个卑鄙小人。
这是张淼对朱繇的污蔑,还是确有其事?
“我见你读过几年书,对儒学的理念中毒还不深,还有救,你可千万不要以为忠君爱国就有好下场,也千万不要小看一个武人内心的阴暗面,武人一旦手握兵权,没有制衡,必将成为大患。”
张淼说道。
王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随后,王秦突然想到廖强的计划,便对张淼谈及此事。
张淼听后,连连摇头,反问道:“你觉得廖强的举事能成功吗?”
王秦认真的想了一下,“不行。”
“哦,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认为的?”张淼问道。
“感觉?”
王秦想了半天,本来一肚子的想法,到了嘴边,居然说不上来只憋出了这么两个字。
张淼笑道:“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与敌人作战,难道也要靠感觉两个字来判断吗?”
“大将军?我可以吗?”
王秦忐忑道。
“谁都不是天生的军事家,所有的战略方针和战术策略都是一点一滴在战争中积累的,只要你用心学,假以时日,你也可以成为像朱繇那样杰出的军事家。”
“真的吗?”
王秦仍是没有什么自信。
他的豪情壮志在战争的鲜血前轰然崩塌,再也不敢奢求什么扬名立万。
“哈哈,当然可以,从今天起,我就将我的毕生所学全部教给你,用不了多久,你必定可以一鸣惊人。”
张淼笑道。
这是要收我为弟子?
王秦先是一愣,紧接着喜上眉梢,连忙想行拜师礼,却发现在这俘虏营里,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所注意。
张淼也不在乎这些礼节,摆摆手,压低声音道:“你先谈谈你对兵法的看法和理解。”
王秦瞬间来了精神,他可是读过数本兵书,自以为略懂兵法之道。
“兵者,诡道也。”
“两军对决,决定胜利的因素,在于,天时,地利,人和,用兵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
王秦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
张淼皱着眉头,低声道:“这都是你从兵书上看得吧,纵然你将整本书都倒背如流,也无济于事,用兵当结合实际情况,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