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扈苍港,必会导致我军伤亡惨重,即使夺回,麻一诚的大军又会抵达,以我军当前的实力,怕是根本抵挡不了。”
群臣散去,朱繇只留下丁宁、王秦说道。
丁宁道:“武国备战多年,可战之士上百万,兵器械甲精良充足,而我大梁新立,百废待兴,国力微弱,与武国硬拼,即使将武国驱逐出我国地境,也会令我国遭受重创,届时,蜀赵二国,随便调遣一支偏师,都可兵临大明城下!”
丁宁的话,正是朱繇心中所想。
奠定一个国家强盛的基础,就是人口,其次才是经济、土地。
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口,哪里来的兵力,没有庞大的兵力,又怎能四处征伐。
梁国现如今的兵力,最多可调动五十万,只有武国的三分之一,如果在同武国的战争中死伤过多。
梁国将无力阻挡蜀国、赵国的进攻。
朱繇叹气道:“那以丞相之见,我又该当如何?”
丁宁面犯难色道:“老臣惭愧,只能纸上谈兵,却无一计可解当前困境。”
朱繇的目光又看向王秦,“张淼素有奇智,可惜眼下不在朕的身边,你为他所教导,今两败武军,大大振奋了我军士气,当为国士,可有良策?”
王秦抱拳道:“臣不过略有微功而已,不敢当国士之称。”
顿了顿,王秦继续道:“臣确实有点看法,如果说错,请陛下不要见怪。”
朱繇闻言,面色大喜,“爱卿尽管说来听听,朕不会怪罪!”
王秦道:“正如丞相所言,以我国当前的国力,即使能驱逐武国,也会遭受重创,而为蜀赵所趁。”
“我们不如向赵国请援,请赵帝援助我们!”
“怎么援助?”
朱繇、丁宁疑惑的盯着王秦。
王秦道:“割让江北!”
“万万不可能!”
朱繇斩钉截铁的打断,江北在他的心中,战略意义重大,不亚于大明城。
王秦惊讶道:“陛下,割让江北,只是请援的一个诱饵,并非真的割让,我们可以与赵帝约定,击退武国后,再行交割,即使真的到了非割让不可得那一步,我们可以将江北的百姓全部迁移至江南,留给赵国一个空地。”
“此事不必再提,朕宁愿被武国灭了,也绝不割让江北。”
朱繇语气坚定的说道。
王秦见此,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丁宁却道:“王秦大人是想诈取赵国相助,想法虽好,但却很难实现,赵帝为人隐忍狡猾,就算真的愿意派兵相助,谁能保证他不会趁机与武国暗定盟约,灭我大梁。”
“再说了,赵帝此时正为聂正邦、聂正波一事,搞得焦头烂额,根本无力南顾,更别提援助我们了。”
王秦羞愧的低头道:“是我失虑了,让陛下和丞相见笑了。”
朱繇摆摆手道:“有想法总比没想法的好,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总会想出对策的。”
“卿当速回东南,整顿兵马,以防麻一诚派兵从嘉州港强攻。”
朱繇思索道。
正在几人讨论间,张乐派来的信使到了。
朱繇急忙召见。
信使将程景南下的消息连忙道来。
朱繇吃惊道:“程景这个逆贼,竟也懂得趋吉避凶,若是真让他在南方上岸,与那些蛮夷勾结为祸,必定又是我的心头一大患啊!”
丁宁忙道:“陛下,这可是锻炼朱成器的好机会啊,你常说朱成器性子软弱,日后继承大统,难以威慑骄兵悍将,社稷江山恐难长久。”
“这次程景南下,所率之师,都是些丧家之犬的海盗,军纪涣散,战斗力低下,可让朱成器领军征剿,借此彰显朱成器的武力。”
朱繇点头道:“你觉得朱成器能将程景剿灭吗?”
丁宁犹豫了片刻道:“应该可以吧。”
朱繇又看向王秦道:“你认为呢?”
王秦答道:“臣从未见过皇子,不敢妄加评判。”
朱繇笑道:“这点你比丁宁实在,老丁,你呀,就别宽慰我了,打仗可不是儿戏,搞不好是会死人的。”
丁宁连忙道:“陛下,臣相信朱成器一定能剿灭程景,不让南方陷入动乱的。”
朱繇可没有老糊涂,朱成器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做爹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做一个守城之君,怕是都难以胜任。
“报,陛下,南方有信使来见说有急事相报。”又一名宦官匆匆来报。
“传。”
朱繇心头一怔,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从张乐的信使到南方的信使,难道程景的速度这么快?
已经打到南方,搅乱南方了?
信使被引进,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递给朱繇。
朱繇接过一看,是黄友的笔迹,黄友是他派在朱成器身边的辅佐大臣,只要朱成器被确立为太子,他就是太子太师。
黄友的来信,一定是关于朱成器的。
如果是程景在南方四处攻城掠地,造成恶劣的影响,所来的信使便会是朱成器派来,而非黄友的信使。
朱繇打开信件一看,只觉天晕地旋,心头有股老血要喷涌而出的冲动。
见朱繇脸色瞬间苍白,丁宁和王秦顿觉不妙。
丁宁来忙问道:“陛下,可是南方出现蛮夷叛变?朱成器无法应对,故特派信使请援。”
朱繇摇摇头,将信件递给丁宁,示意丁宁自己看。
丁宁小心翼翼的接过一看,脸色顿如朱繇般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