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军接连击败神冲兵团,令武国久负盛名的宁中次颜面扫地,此举大大的鼓舞了所有的梁军将士。
越城的朱繇接到了王秦派人送来的蒲华头颅,当场兴奋的手舞足蹈,“王秦真乃上天赐我的福将啊!”
“我要重重的封赏王秦!诸位,你们说,该怎么封赏王秦?”
朱繇询问身边的大臣们。
御史大夫范毅捋了捋胡须,道:“陛下,王秦如此年轻,虽然立有战功,但您就让他执掌一方,又让他当了水军都督,这已经是天大的封赏了,如今武军尚未击退。”
“国家还处于忧患危难之间,难道您就要制造一个像您一样的人吗?”
朱繇皱眉不悦道:“什么叫制造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范毅严肃道:“王秦可赏不可封!因为在封,就将封无可封!”
范毅的话,击中了朱繇的内心深处。
不错,王秦现在已经攀登上了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再封,就要做王了。
倘若日后他再立功,怕是王都满足不了他。
如此一来,只有他好不容易夺来的帝位,才能封赏王秦。
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成为另一个我?
有可能吗?
朱繇陷入了忧思,自古以来,野心家的面孔是最善于伪装和变化的。
王秦年纪轻轻,已经手握权柄,感受到了权力带来的荣耀,如果一味的封赏,而不加以约束和敲打,只怕假以时日,他真的会成为另一个自己。
“那以范大夫所言,朕,该当如何?”
朱繇问道。
范毅抱拳道:“陛下,王秦虽然击败蒲华,消灭了近五万的敌军,但陛下不能只看一面,据臣所知,王秦的东南军伤亡之惨烈,不亚于武军!”
“甚至远甚于武军!”
“如果两者对比来看,王秦的胜利,是拿人命来填的,所以根本不能称之为胜利!”
范毅掷地有声的说道。
一众官员闻言,俱是心中震动,范毅这是要挑动君臣不合啊!
“八万东南军参战,对抗五万武军,仅剩不到三万人,以多战少,尚且损失惨重,由此可见,王秦的军事能力,只能算作一般。”
范毅振振有词的说道。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王秦的军事能力一般……
范毅这话说的,简直是昧良心啊!
便是柯巴、尹华这样久经沙场的大将,面对神冲兵团,尚且一败涂地,王秦却是数战数捷,这是非常了不得的战绩。
但在范毅口中,竟是平平无奇,甚至无能。
有几个正直的大臣想站出来替王秦反驳范毅,却见朱繇神色凝重,若有所思,似被范毅的话打动,犹豫片刻,收回了脚步。
“范毅说的对,是朕被表象迷惑了,王秦虽然击败蒲华,消灭了五万武国人,但我梁军的伤亡,比武军还要惨烈,我们虽胜犹败!”
“命人给王秦传旨,告诉他,再接再厉,勿以人命为草芥!”
朱繇命令道。
一旁尚书省的官员连忙应下。
待大臣们散去,朱繇在禁军的拥簇下,登上了城楼,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武军营寨,以及随风飘扬的漫天旗帜。
朱繇心中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第一次在战场上感到恐惧。
征战沙场几十年的他,从来不会害怕,哪怕是再危险的局面,他都沉着冷静,视死如归。
最后将敌人杀的丢盔弃甲。
然而这一次,朱繇面对庞大的武军,心里有了不自信。
人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和失败?
因为时移世易。
现在的他,成为了梁国的皇帝,是梁国万里河山最尊贵的人。
他拥有了最耀眼的一切。
正因为如此,他害怕失去这一切。
他害怕别人抢夺他的一切。
“王秦……”
朱繇低语念叨了数遍王秦的名字,眼神中精光闪闪。
“晚儿今年已有十三岁了,是时候许配人家了。”
朱繇念道。
“让尚书省拟旨,朕要给晚儿找一个如意郎君。”
“陛下,怎么拟旨?”
身旁的宦官诧异道。
朱繇又道:“朕要将晚儿许配给王秦!从此,王秦就是朕的驸马,大梁的驸马!”
宦官和禁军们听到朱繇的话,脸色瞬间多变,诧异、羡慕、嫉妒……尽皆有之。
嘉州港。
王秦率兵清理了数天,才将嘉州港的海面勉强清理干净,海水虽然没有恢复碧蓝色,但已有几分清澈。
只是,时不时仍会有尸体从海底浮现。
清点了剩余的将士,东南军还剩两万六千名将士。
这种程度的伤亡,太惨了,以至于令王秦的发梢都开始泛白。
尽快补充兵源,成了东南军的当务之急。
但是如今正值春耕,适合参军的壮力们都在忙着耕种,所以募得的兵力并不是很多。
王秦只能抽调各郡县城池的衙役、守军,用来填充东南军。
这样做,又使得各郡县的守卫、官府力量,遭到极大的削弱。
唯一让王秦感到振奋的是,龙治大败宁中次,将神冲兵团对东南的危害解除,替他争取了一定的时间,可以休养生息。
“大人,蒲华带来的战船,有近半遭受了创伤,就算重新改造,还是会有很多不能使用。”
张乐汇报道。
“尽最大的力量,修复战船,我们伤亡了这么多弟兄,换来的战船,一定要发挥它们的作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