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
“大人,您有白发了。”
周舒站在王秦背后惊讶的发现王秦的头发中生出些许白丝。
“是吗?”
王秦心中波澜不惊。
自从嘉州港大败蒲华后,他每天所需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所面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如今上至朝堂,下至黎民百姓,都将战胜武国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这让王秦倍感压抑。
他的东南军,勉强招募了一万东南地区的兵卒,以及蛮族两万人,加上他原先的兵卒,总算凑出了七万人。
而在斜城的龙治、高升部,还有两万兵马。
如果加上追击程景的韩德,东南军是有十万兵马。
但由于多是新卒,战斗力方面参差不齐,战场之上的配合没有默契度。
这样的军队,即将面临,拥有兵力相差无几的宁中次大军的进攻,胜算渺茫。
为此,王秦日思夜想,苦思应敌之策。
斜城方面派来了求援,说是宁中次率兵复仇,来势汹汹,斜城和平乡的守军压力极大。
宁中次得到五万生力军补充,信心大增,为了复仇和挽回声誉,他选择了激进的手段。
宁中次命令麾下的将士,无论途径何地,但凡有人烟之地,一律屠杀干净,洗劫所有财物,然后焚烧。
这项军令一下,武军兵卒欢呼雀跃,他们可以尽情释放心中的魔鬼,为所欲为。
东部一带的百姓举家逃窜,躲避武军士兵的屠杀,原本富饶安定的东部,变得乌烟瘴气,赤地千里。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累累白骨,走上百里,不见人烟。
千溪镇和越城成了百姓们逃难的首选,一处是凶名赫赫的杨明坐镇,另一处是皇帝朱繇坐镇。
武军尽管强大,但也攻不破这两处地方。
可是让百姓们失望的是,杨明和朱繇根本不同意这些逃窜的百姓进城。
他们穿过武军的包围圈,来到城池之下,乞求大开城门,让他们暂避。
这在杨明和朱繇看来,就是一个陷阱。
武军怎么会好心放这些百姓,平安的抵达城池之下,他们的目的一定是为了在其中安插奸细。
只要这些奸细混进了城,便可与外面的武军里应外合,夺取城防的控制权,继而攻破坚城。
但是不允许百姓们进城,杨明和朱繇的名声将彻底遗臭万年。
杨明无所谓,他本是大楚皇室,如今为了保全性命,投降朱繇,替朱繇卖命,名声已经烂大街,再烂又能烂到哪去?
可是朱繇不同,他是一国之君,得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再无民心支持,他这个梁国是不会长久的。
此事传扬出去,暗地里蠢蠢欲动的异心人士,定会借此大做文章,攻击朱繇。
百姓们必会对朱繇失望之极,这对朱繇的统治将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但是朱繇却又不得不这么做,一旦让奸细混进了城,局势将彻底失控。
以麻一诚的奸诈,肯定会趁百姓入城之际,发兵猛攻。
越城一旦失守,梁国面对武军的进攻,将彻底失去屏障。
武军可长驱直入,兵临大明城下。
这样的局面,是朱繇不愿看到的。
相比较而言,他宁愿背上置百姓于不顾的骂名。
麻一诚见朱繇不愿接纳这些逃难而来的百姓,心中暗暗称赞朱繇是个枭雄。
于是,他不再客气,立刻命令部将,屠杀越城下的百姓,然后将他们的头颅堆成山。
越城和千溪镇外,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天空,那是无助和绝望。
其中不乏对武军的痛骂和对朱繇的怒斥。
这件事传出去,朱繇的恶名一辈子都将洗不掉。
守城的将士们,望着城外这血腥的一幕,眼眶都湿润了,有些更是哭出声来,还有些转过头去,不忍看这残忍的一幕。
将领们在朱繇面前纷纷请战,但都被朱繇拒绝了,感到厌烦的朱繇干脆对将领们避而不见。
一日的功夫,城外尸横遍野,血染大地百里。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一颗颗狰狞的头颅所组成的小山,他们的脸上,眼睛里,全是绝望与恐惧,以及对这个残酷世界的控诉。
越城和千溪镇不能去了,那里是恐怖的地狱。
剩余的百姓又开始向东南逃难。
王秦连败武军,名声大振,在许多百姓眼里,他成了拯救天下的希望。
在这波逃难百姓的脚步后面,是宁中次和他的神冲兵团。
斜城的龙治早就接到急报,知道宁中次不日就要再临斜城之下。
他知道,卷土重来的宁中次,将比上一次的进攻更加猛烈和残酷。
龙治一面请求王秦速速支援,另一面加固城池,巩固防御。
并通知平乡的高升,让他一定要顶住宁中次的攻势。
那些逃难的百姓,龙治没有让他们进城,只是送了些粮食给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斜城。
不久后的斜城和平乡,将会日月失色。
出乎意料的是,宁中次这一次并没有选择围平乡,而攻斜城的策略。
而是将所有兵力全压在平乡,至于斜城,宁中次没有派一兵一卒去攻打。
小小的平乡,只有五千守军,面对七八万的武军围攻,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那么的脆弱不堪,随时都可能碎灭。
宁中次的打法,让高升懵了,更让龙治手足无措。
“他这是要围点打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