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四下里望望。
他哪里能想到,身后早已立着一个修身黑色长裙女子,而他却一无所觉!
纪行脱口而出,“姑娘,你是来帮他的?”
黑色长裙女子莞尔,“是啊。”
声如圆珠落玉,清脆动听。
“你要对我动手吗?”纪行脑子一抽,傻里傻气地问了出来。
“不会。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呀?”女子容貌虽冷清,待人却温和。
“我叫纪行,法纪的纪,行走的行。”纪行老老实实回答。
不老实也没办法。那女子宛如一池静潭。呼吸心跳与凡人无异,若不是她神出鬼没,纪行差点将她当成个贵族小姐。然而现如今,纪行遇到的,那些越是看起来平凡普通的人,他越惹不起。
“敢起这个名字,看来小兄弟不是一般人物啊,”女子像是想起什么,“我是孔雀,你可以叫我云瓶儿。”
“你活很久了吧?”纪行有些忐忑。
“天地生灵,的确要比你们长寿一些。”云瓶儿丝毫没有不耐烦。
“那我怎么能直呼你的姓名。”纪行傻愣愣地看着她。
云瓶儿摇摇头,“不必介怀。佛门金身,无暇体魄,两把兵刃皆是世所罕见。想来过两年你是要去天涯秘境。等到你开慧,启了神识,没多久这片天地便又多一个大能力者。届时我还得称你一声先生。”
纪行没想到自己的底细被她一眼看穿,突然想到什么,“我是不是在你的域里?”
“别怕,我不会伤你。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和我说一句话,除非道行高过我,都会跌进域中。”女子慢慢解释。
纪行这才看向四周。原本舞动的火焰,此时都停止跳动,静止在空中。
他与女子说话的功夫,其实不过一念之间。只是纪行以为在域中的时间流逝,和在现实中一样。
黑裙女子向前一指,一道光芒激射,直接穿透了任阳。
纪行目瞪口呆,因为那道光芒是黑色的。怎么会有黑色的光?
“任平的本事秉性一点没学到,给你点教训,回去吧。”云瓶儿冷漠无比。
此时的任阳浑身火焰熄灭,一身精气十去其九,近乎丧命,却仍然硬气。
“云尊,你不明白。”任阳呸一口血。
“你说。”云瓶儿看向远方。
“你家那小子不守规矩,族长才命我来此!”任阳所说的规矩,自然是那只白猿立下的。
真灵大妖不得对真元武者出手。
“所以你就下杀手。”云瓶儿懒得听完。
任阳终于稍稍歇了气焰,“是我不对。”
云瓶儿抬手,又是一指,“回吧。”
任阳此时胸前两个血洞,再不治疗,就要断绝生机。
一只宽厚手掌放在了任阳肩上。任阳回头一看,一个白衫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
“族长!”任阳呛出一口血。
任平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却悄悄渡过真灵,对云瓶儿道,“你为了把我引出来,就不惜被那毒物得了传承?”
云瓶儿笑笑,俏皮道,“她自诩悟性极高,我倒偏不信她有这个本事走出来。”
一时间,这恐怖大妖,仿佛将白猿留下的传承视作儿戏。
“世上事总不凑巧,谁能说得清?”任平叹道,“在此说好,不论地下有何变动,我们只能看。”
云瓶儿自然附和,“袁师这几百年,难不成就为了守这一个洞口?”
“应当如此,那巨石绝非人力所能撼动。到了那个境界,难道还有什么使命吗?”任平猜测。
“我们活得还不够长。”云瓶儿知道他们最缺的是什么。他们缺少一个拥有万年智慧的长者。
就在他俩互相猜测时。
纪行好像听到了什么,只是不真切。于是他把耳朵贴到地面。
“纪行!救我!”
只有四个字,声若游丝!
“白芙!”纪行暗骂一句。
他把红晨摇醒,大喊道,“我要下去!你跟着我!”
红晨哇一口血吐出来,“怎么回事了?”
“她!她遇上事了!”纪行扯下一张千里符,塞到老牛身上行礼里,“老牛!照顾好自己!”
说完纪行就拉着红晨往下冲。
谁能想到地下甬道都泛着蓝色萤光,丝毫不用担心看不见。
云瓶儿看着任平,“她就在下面。”
她打算下去了。
任平制止了她,“先看着。”
甬道中无数岔道。
纪行一手拉着红晨,一手拿着符,照着千里符的指示往下狂奔。
然而有时千里符也会出错。
纪行走到一处死胡同,触发机关,两侧墙夹过来,还捅出无数利器。
但他的速度却快到这些机关还来不及伤到他,就被他逃脱。
红晨大叫,“疼!手快捏断了!”
纪行也不回头,“这地方邪门得紧!手捏断好过迷在这下边!”
纪行不知道跑了多久,白芙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突然他觉得红晨的手有点滑,回头一看,自己哪是拉着红晨啊?分明是捏着一条五彩斑斓的蛇!
这蛇绞在他手臂上,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纪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闭上眼,再睁开,却发现手里捏的还是蛇。
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纪行一把将蛇甩开,盘坐在地上,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红晨?”他轻轻地喊。
“你在哪啊?我看不见你!”红晨的声音四面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