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直陪着她么?
真好。
苏锦若觉得他说的这句话,是在她并不漫长,也并不短暂的生命中,听过的,关于那一抹白衣胜雪能给她带来年少时候最单纯的欢喜的,最动听的语言。
她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有多长的时间足以用来验证,但是她愿意去相信这句话。
哪怕得到这句话之后的结局,是万劫不复,她也心甘情愿。
也许她爱得很卑微,卑微的好像云端上的神祗垂下那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包括了千万年岁月孤独的冰蓝色眼瞳的时候,看到的脚下这一片芸芸众生,就像是卑微到了尘埃一样的生命。
这是神看来的。
也是后来她想起那一年花树下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女,想起来错误的情衷,蓦然一瞬间顿悟的。
她的确是爱的很卑微。
她知晓的。
那样的卑微喜欢一个人,愿意为了那个人踏足千山万水,愿意为了那个人去翻阅曾经最不喜欢的书籍,愿意为了那个人执剑在每一个朝阳初升的时候和夕阳落日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个招式,仅仅只是为了能够和那个人站在一起。
仅此而已。
“阿若。如今寂云宗已经灭门了,你也已经没有了身份的羁绊,将来有什么打算么?”
在下山的路上,东方子珩这样的问她。
苏锦若抬起来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却没有看一旁白衣胜雪的身影,只是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看着蓦然闯入眼帘当中的一株山间早桃。
浅浅的粉红色,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看到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脸颊上浮现起来的红晕,也像是早已陈旧的一抹淡淡的惆怅。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听到自己的嗓音说。
“或许是像我当年希望的那样吧。”
东方子珩没有问她当年希望的是什么,因为他知道,苏锦若到底接下来会告诉他的。
果不其然是如此的。
随后他听到苏锦若说,“我当年的时候性子恣意,最不过烦躁的就是被这些那些的身份束缚着,没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没有机会可以去做这些事情。”
“曾经我想的就是踏遍千山万水,去看群里的锦绣山河,去看北方的千里冰封,去看南方的江南烟雨。”
“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把酒言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些最希望的事情,如今都有机会可以实现了。”
“没有想到你曾经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东方子珩笑了笑,仿佛是在跟一个故友聊天一样的自然而然的就说了这句话。
那是因为你从前都不愿去了解我,你也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一个能够了解你的机会,一个能够暂时的站在你身边做一个美梦的机会。
什么都没有。
年少的时候,师兄,你给我的,只是少女情窦初开时候的欢喜,在之后又是支离破碎的心痛。
她如是想。
却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正如一句话说的。
往事如烟,再提起来过去的事情,难免会让曾经经历过这样事情的人,或者是说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而苦恼,她完全都没有必要说这样的话。
她想。
如今前方一片清明,她只需要珍惜当下就好。
所以她笑了笑,如是说,“对啊。我曾经的愿望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