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是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像是一杯纹有青花的瓷杯中没有波澜的,澄澈的水,尝起来没有什么味道,一如既往的摇曳着。
仅此而已。
陌烟是这般的觉着的。
待到几日之后的清晨,朝阳初升的时候,她兴许是觉着委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感觉空荡荡的营帐,想了许久许久,是才决定自己应该出去走走了。
她今日拢了一身碧色浣纱的衣裙,上头是手艺精巧的绣娘亲手缝制的一味药材的花枝,名为皎月尘。
这花枝的颜色是在众多药材中难得一见的银白,层层叠叠的渲染在袖口衣袂,是她一贯喜欢的雅致素净。
发髻到底是随意的挽了,插了之前东方子珩赠与她的簪梳,便是再无其他了不是。
女为悦己者容,她并未觉着自己如此的行径如何,大抵比起来那些出门要上妆换裙的贵女们要好得多了不是。
差点令人觉着眼前鲜活的东西。
临着出去之前,她这般的如是想。
“听闻今日北沐的军队来了。”
军营旁有一处花林子,正是那日她同东方子珩去过的。
当她不急不缓的拢着满怀的桃花归来的时候,蓦然间发现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用以装着的不是。
是以她便是去了伙房那儿,到底是伙房,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大略有许多的不是。
所幸她来来往往多次,伙房众人都渐渐的待她熟悉了起来,是以也没有了初次来的时候那般的排斥。
当那个记忆中瘦弱的年轻伙头兵将一个小陶罐交给她的时候,这般的对她道。
“北沐的军队?”
她这个时候隔着满目的桃花颜色去仔细的看那个小陶罐的模样,上头没有什么精致的纹路可言,乌木黑的颜色,在时光的摩挲下显得略微的有些不均匀。
但是到底是极好的了。
听着那个伙头兵这般的如是说,她微微的蹙眉,随后低声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那伙头兵因为隔着这满目的桃花看得不甚清晰她容颜上的情绪,只是见得女子窈窕而修长的身姿。
他并未多想,只是说,“的确是如此的。陌烟姑娘到时候看到了就是晓得了不是,果真是极为壮观的场面。”
她点了点头,随后笑着道,“我晓得了。”
接着她看了看抱的满怀的桃花和小陶罐,抬起来眼眸,总是觉着应该说些什么的才好,便是同他道了谢。
“陌烟姑娘你不用如此的客气的。平日里面你待我们也是没有什么架子,平易近人的很,是以我们都是当你是朋友的不是。”
“朋友之间自然而然是不需要如此的客气的。”
他朴实的笑了笑,这样的说。
陌烟也笑了。
果然是如同那一句话。
军营当中最不缺的就是不拘小节的性子。
如此她道谢的话,倒是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不是。是以陌烟应了,“如此看来,倒是我思虑不周了。过了几日我再来的时候,请你尝一尝我新做的菜式。”
那伙头兵笑了。
连连应好,似乎对于她这样方式的道谢很是喜欢。
陌烟笑了笑,便是不再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