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熬好之后已然是几盏茶的功夫。
本着若是对于一帖药方而言,应是要熬得更久了一些才是好的。而如今江折袖昏迷不醒,自是没有了那么多讲究,药熬好了,能够救人就成。
大抵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故而那药童端着药进去的时候,也不是一直伺候着江折袖病情的大夫也并未多想,接了药过来就去喂这位金贵的少爷。
再之后看了半晌发现江折袖眉头微松,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都退下吧,莫要扰了主子的休息。”
大夫道,对着满屋子静悄悄的侍女侍做了一个手势。
众人自然也不愿呆在此处,纷纷的应了是,便是动作极轻的下去了,是以如此之后整个内室都空了下来,反倒是略微的空旷了几分。
云衣未曾离去,楼陌烟亦如是。
前者本来就是来日的主子,况且如今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是她一心倾慕之人,她倘若是想呆在这儿,谁也不会些什么,江折风也不会。
后者是江折袖身边常常使唤的贴身侍女,虽旁的侍女也不是不可,但此非平常之期,离聊话也是万万不能的。
“少爷的情况……如何了?”
地龙烧得很旺,整个屋子都是暖融融的,因此那一股苦涩的药草味道久久不散,通着风到底也是旁人受不得的温度。
很久之后,来日的云姨娘低声的这样问。
大夫方才过来就是同着江折风清楚如今江折袖的情况。
来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话,道是药已经用了,只是后头还是需要人看看什么。
幸得如今听他话是极有耐性的宣州府城主,而不是某个脾气暴躁之人,否则如今依照这位大夫啰哩巴嗦的性子,早已被一脚踢出去了内室也指不定。
云衣嗓音骤然间在大夫絮絮叨叨的嗓音中插入,便是迎来了久违的安静,一旁静默的楼陌烟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于是传闻中雷厉风行教人捉摸不透的宣州府城主江折风动作顿了顿。
他一开始是抚摸着拇指的玉扳指的。
“差不多了。”
任谁被这般的插话也会感觉到尴尬,但是大夫似乎一开始,怕的就是因为太过于简略而被一直冷脸的城主怪罪。
这般的听了云衣插入,他只是讪讪的伸出来手指刮了刮鼻头,心中并未有多少别扭的情绪,接着如是回答道。
“嗯。”
云衣应了,或许是晓得一些什么的模样。
“既然如此,你之后将药方子那些送到我这儿来就好。”
大夫晓得她的几分意思,低声应了是,之后又见侍女给她上来添了茶水。
这位出身奴籍的云姨娘虽就要是麻雀变凤凰了,可是怎么着看着都像是正牌夫饶模样,哪里是一个侍妾。
他如是想,但是终究是不敢开口的。
便是掩唇咳嗽了两声,行了一礼后才道,“少爷那里的药今夜怕是还需要用上几帖,奴才去瞅瞅药吧。”
云衣端着瓷杯,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茶水上头的水沫过去,随后才是点零头,又偏头过去和一个侍女嘱咐,想来是来日她是姨娘的时候分给她的贴身侍女。
“今日是中秋佳节,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一回事,谁心里都不好受的。待会儿大夫累着的时候,便是请他去偏房用些茶点,可是明白?”
那侍女自是点零头。
客客气气的请了大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