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如前。
可人人都一往如前,又怎么真真能够是如此不是。
不过只是愿者上钩,不愿者多想罢了。
云衣如是,江折风也是。
纵然一人藏着无数秘密的过往,在这些年里也逐渐的得到了越来越多,可还是贪心,贪心到了想拥有那个人全部的心。
纵然一人身居高位,手上是能够让整个东瀛国运都受此影响的权势,可终究是知晓高处不胜寒,明白最后镜花水月,剩下的只有亲情。
不过言尽于此,已然足够。
江折风或许也是晓得自己有几分失态了,叹了一口气,那一双精致的桃花眼中又是收敛了所有的情绪,苦笑了一声。
再之后又恢复了那一位在旁人眼中雷厉风行的宣州府城主模样。
“你下去吩咐外头的侍女侍从去准备一些要用的东西。”
江折风这样的,有些早年间练剑留下来茧的手指又是习惯的去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
想来总是这么做。
因此那玉扳指在烛火下的玉色,都是隐隐约约的显出来了几分莹润的薄透福
他终归还是看不清了情绪。
只是继续的吩咐了一旁还未曾离开的楼陌烟,“这屋子里的安神香味道也委实太浓了,阿易方才醒,又吐了血,怕是和这味道糅合在一起有些冲,不舒服。你待会回来就将这安神香熄了去。”
“是。”
来去不过细碎。
或许是想让江折袖听到这些关心,放软片刻对于他这一位长兄的态度罢了。
楼陌烟应了一声是。
随后捡了方才江折袖手中无力因此扔下的白绢布起来,之后便退了下去按江折风的吩咐办了事去。
江折风深深的看了背过身去睡着的江折袖一眼。
眼底有些看不清的颜色。
这么久以来,终归阿易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尔迁怒于他。
原先他想着,时间那么长,终归也是会淡了,却是从来都不知道,有些东西,纵然是至亲的骨肉,也是迈不过去的坎不是。
叹了一口气。
江折风合上了眼,压住心头的微酸。
却是不晓得方才咳得那般厉害的少年如今紧紧的蜷缩在被子里头,略微舒服了些并不是如同表面上那般的睡下,而是面无表情的将这些话听完。
再之后,紧紧的咬住唇泪流满面。
哭泣也无声。
这就是家族之中的兄弟情深。
他哪里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怪罪兄长。
不过是愧疚自己彼时的软弱,什么也做不了,反倒是成了累赘。
仅此而已。
待到大夫过来的时候已是半柱香了,虽这偏房离得不远,再的就是到底这位大夫也从未想过会出这样的事儿。
方才坐下还未曾歇着片刻,见自己身边一直跟着的童踉踉跄跄的哭着知错了过来,便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哪里还姑上什么事情的原委。
见到了这时候城主负手而立在纱帘之外,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心中咯噔一响,一瞬面色苍白如纸的跪下了。
或许他以为的。
那童口中的“出事了”是那般的出事了。
毕竟江折袖病的有多重,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