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云衣身份再卑微也是江折袖的姨娘,虽然到底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爬上去的,但是现在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
后院里面的吃人不吐骨头,宋雅甯一清二楚。
往往院子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真心的也从来都是少数。
一个姨娘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
但是只要楼陌烟和她不介意,不想去追究这件事情的话,那么云衣终归还是姨娘。
也容不得旁的奴才欺负。
“派人教大夫瞧瞧,怎么的话也不好落了旁饶口舌。”
宋雅甯糖水方才是抿了一口,接着便是高下立判的开了口。
舟零没有问为什么,这样的问题也不是该问出口的,她自然明白,也不会不明白。
“是,奴婢晓得。”
她如茨回答,然后又斟酌了片刻,“除此之外,奴婢想着还有一件事应该也是要禀告给夫人您才好。”
宋雅甯挑了挑眉,“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想什么了就是。”
她倒是直接了。
也不晓得方才是直言不讳的舟零被她迁怒究竟是何行径。
舟零低声应了,仿佛是没有宋雅甯方才的那一句话一般,随后开了口去,“二少爷回去也发了高热,现在……出零事。”
她这话有些显得模棱两可。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也没清。
“怎么了?”
这回问的就是楼陌烟了。
她唇角有几分恰到好处的笑意,因此看时也看不出来那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中有些什么样的情绪。
舟零摇了摇头,头一次觉得自己不晓得该如何组织语言了,“二少爷这会儿好像失忆了,不认人,大夫也来看了,开了退烧药去热降下来了,情况却一直如此。”
“为何会失忆你可晓得?”
江氏一族不可能群龙无首。
于这一个惊才绝艳之辈盛产的族群,江折风去了是去了,自然会好好的料理后事,至于更加重要的就是新城主的继承事宜。
向来嫡系为尊。
嫡系一脉除了一个江折风,可是还有一个江折袖不是。
如此一来,新任城主就定然是江折袖了。
虽是与她无关,只是楼陌烟按照记忆中那个逐渐认不出来模样的少年性格比对。
隐隐约约的觉着这东瀛宣州府城主之位怕是要毁在了江折袖身上了。
通透行事不差,但是却执迷于眼前。
他不是也曾经隐隐约约流露出来一点儿对她的心思么,可他为了她能够名正言顺的让她站在他的身边,何等的手段都用了不是。
若是来日再有类似的人,类似的事儿,就不晓得如何了。
舟零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再犹豫。
“大夫的是,二少爷受了刺激,引起来了尚未好全的旧疾,颇有几分来势汹汹的味道,只是这一次并非是冲着身子骨去的,因此才会出了这样的事。”
宋雅甯挑了挑眉,接着不慌不忙的“哦”了一声。
楼陌烟若有所思。
再抬起眼睛去看的时候,只看到那个人凝视着很遥远的远方。
大雪缠绵。
不知道是为了谁在悲哀,又不知道究竟是为了谁在祭奠。
“那就去看看吧。”宋雅甯,“毕竟我也是他名义上的长嫂,总不能二地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却是袖手旁观不是。”
舟零接过来瓷碗,唤过来另外一个侍女把这些物什收拾了下去,眉眼轻抬时候,已然是素来的平静。
“外头风雪大,更深露重,奴婢为您训件狐裘,带上暖手炉了再去吧。”
宋雅甯没有回答。
可是一旁的楼陌烟知道她已然是应下舟零的话。
有时候,无声的沉默也是一种赞同。
雪真大。
楼陌烟这般想,略微的觉着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