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不知在黑暗中挣扎了多久,秦挽依一直伸着手,想要握住一根浮木。
掌心忽然传来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她急忙反手一握,仿佛这一世只为了寻这双手而来一样,握住了,就再不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似乎一直有个人,在打量着她。
秦挽依缓缓睁开双眼,悠悠转醒,望到的是熟悉的床顶,镶嵌着数十粒银白色像猫眼一样大小的铁珠子。
这应该是大师姐的屋子。
抬起手,空空如也,难道是幻觉吗?
“挽依,你醒了?”
床边站着一人,似是听到动静而来,双眼缓过一阵子的不适,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晰,秦挽依这才看清是谁。
绝美的容颜,潋滟的水眸,不施粉黛,依然是倾国倾城,背后映着柔和的光芒,有着一种仙气飘飘的错觉。
“韵水姐姐。”秦挽依正想要坐起,却发觉自己不但虚弱的厉害,而且声音喑哑难听,喉咙干干燥燥,像是被火熏烤了一般,脚踝处,隐隐作痛。
“挽依,你别动。”秋韵水按耐着秦挽依躺好,没等秦挽依开口,已经倒了一杯水过来,一边喂秦挽依喝下,一边开口道,“这几****烧得厉害,还好醒了,真是谢天谢地。”
秦挽依迟钝地想了想,这才想起池塘边所发生的一切,紧张地问道:“任飞呢?怎么样了?”
声音沙哑的厉害,比宫里的内侍还要刺耳几分。
“你别担心,他已经服了解药,不过中毒较深,如今还昏迷着,师父说,还要过个一天才能醒。”
“那就好。”秦挽依也算放下心来,任飞若是出了事,她是万死难辞其咎,先别说皇帝,皇后就能捏死她,“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小师弟那间屋里,本来我想安排到我的房间,离得近,也方便照顾,但小师弟说一心不能二用,用心照顾一个才能好得快,他说能照顾好任飞。”秋韵水没有任何怀疑,完全相信韩木的鬼话连篇。
秦挽依僵了僵嘴角。
还好秋韵水听话,若真让任飞进了秋韵水的屋里,等于亲手将任飞往阎罗王手里送,都不知道韩木会下什么毒手呢。
“习远知道了吗?”看样子,等任飞一醒,还是尽快转移出去为好。
秋韵水闻言,有几分为难之色:“挽依,阁楼这里,若没有师父允许,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上来的。”
药王谷有药王谷的规矩,秦挽依能够理解。
“你也别急,你说的那人,见你们迟迟未回,倒是来过阁楼,我也已经跟他说了。”秋韵水以为秦挽依担心习远不知道两人的情况,安抚了一句,却不知道她心底的真是想法。
秦挽依点了点头:“韵水姐姐,还没有感谢你救了我们呢。”
秋韵水将茶杯放回桌上,回到桌边坐着:“是三师兄不对在先,若非他,你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险些酿成大错。”
“什么是险些,他简直是草菅人命,明知道会置我和任飞于死地,竟然还听不进一句话,非要害死我们才甘心。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黑心黑肠黑肺黑肝的人。”提起钟乐轩,秦挽依胸口憋得慌,火气一下子升了上来。
秋韵水夹在两人中间,很是为难,钟乐轩毕竟是药王谷的人,更是她的二师兄,她理当维护,但这次的确是钟乐轩的错,若是太过维护,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她只能沉默着不说话,让秦挽依说出心里的不快,也就没事了。
“韵水姐姐,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在你面前说他的不是。”秦挽依也不想让秋韵水为难,对于药王谷的人而言,她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总不能让一直留在这里的秋韵水因为帮了她而无法在药王谷立足吧。
“没关系,只是方才那些话,千万不要再在三师兄的面前提及了,否则,你也清楚,依三师兄那个性子,你往后在药王谷,怕是会受到刁难。”
往后?
还有往后吗?
等她一好,马上走人,片刻不留,让药王谷统统见鬼去吧。
留在这里受刁难,让她左手西医右手中医的现代独立女医生情何以堪?
忍辱负重向来不是她的风格,有仇报仇有恨报恨,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不过,当着药王谷中唯一一个真心待她的人,秦挽依当然不会将怨气全发在秋韵水身上。
“韵水姐姐,钟乐轩现在在哪里?”想起那个矮冬瓜,秦挽依还是有几分担忧,目前还在药王谷,倘若遇上,不知道那个暴躁狂还有什么举动,她得尽量避着一些才是。
“三师兄被师父罚到崖顶思过了,师父勒令他半个月不能出来。”秋韵水道。
这样的惩罚,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孙遥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实在难得,至少搓搓钟乐轩的锐气。
秦挽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拍手称快,只是,钟乐轩对她再怎么无礼,但毕竟还是秋韵水的三师兄,而且,钟乐轩对秋韵水也没话说,她不能在秋韵水面前表现地太过幸灾乐祸。
“无论如何,韵水姐姐,这次死里逃生,还是要感谢你。”
秋韵水勉强笑了笑,她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无论对谁,都是关怀备至,想必对钟乐轩之事,还耿耿于怀。
“我只是负责照顾你,救你的人,不是我,是灵儿。”
“灵儿?”秦挽依下意识认定一定是秋韵水,毕竟,池塘那边,周围藏了这么多的毒蛇,谁愿意去哪里,更何况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