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药王谷阁楼一楼,不像平日一片黑暗,反而还亮着灯。
阁楼门口,秋韵水站在那儿,倚门翘首以待,像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一般。
韩木从楼上走下,一眼就望见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静若处子,一举一动,带着牵动人心的魅力。
仿佛受到吸引,不能自抑,韩木正要向佳人走去,哪知秋韵水露出一笑,却不是对他而笑。
“任飞,你来了?”
趁着夜色而来的人,似是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在等着他,露出片刻的怔忡后,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显得心事重重,却又极力掩饰。秋韵水不会刺探旁人的心事,更是不懂察言观色。
韩木见此,不知为何,没有上前,反而还隐藏了起来。
“韵水姑娘,这么晚在这里,是等人吗?”
任飞与初见秋韵水相比,不再那么冷漠与疏远,而是多了一分熟悉,毕竟一同呆了那么多天,不可能没有交集。
“是啊,正等你呢,你可是比想象中晚了那么一点。”秋韵水直言,没有拐弯抹角。
任飞一听,心中一惊:“是不是……”
“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去了就知道了。”秋韵水在前边引路,犹如仙女引路,仙姿婀娜。
任飞不明所以,紧紧跟随。
韩木走出黑暗遮蔽之处,眼神明明暗暗,神色冷冽。
秋韵水所说的地方,就在阁楼后院,穿过楼梯底下的门就到了。
“韵水姑娘,你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话要说?”任飞带着警惕之色,毕竟,相处以来,秋韵水从未做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
如此时辰,如此僻静,最是怀疑之处。
秋韵水犹如春水般一笑,仿若春风拂动水面,在月光下,潋滟生辉:“不是我有话要说,是挽依,我只是引你过来,她在厨房里边等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言罢,秋韵水衣袂翩跹之间,人已经离去,任飞还待问些什么,已经没有佳人的踪影了。
后院厨房,一片黑暗,屏气聆听,厨房之中,的确有人,没有刻意隐藏。
任飞站在门口,轻轻推开厨房的门,里边依旧漆黑一片。
“大小姐?”
话音才落,忽然,厨房之中亮了起来,是一盏烛灯,就在隔间。
黑暗的烛光,有点刺眼,任飞一凛。
以最快的速度,适应厨房的环境后,里边又亮了一盏,显得更加明亮。
此时,任飞才看清一切。
隔间的圆桌上,放着两盏烛灯,光辉交织在一起,把厨房照得半明半暗。
圆桌四周,一片亮堂,然而四个角落,却是一片黑暗。
此时,圆桌旁边,站着一人,一身淡紫色束腰短裙,裙摆正好在膝盖处,腰间右侧,用一条深紫色绸缎系着一个蝴蝶结,一脚光脚穿着一只短靴,一脚还打着石膏,发丝用一根发簪,松松垮垮地绾着,耳边挂着一对紫黑色的耳坠。
灯火映照桌边的人,眉目清丽,眼眸清澈,只是,一张脸,用一块丝巾,遮挡着。
蒙面女子微微侧首,耳坠晃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任飞睁大眼睛,眼底仿佛倒映着什么,心上仿佛也印着什么,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你是……大小姐?”任飞缓过神,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询问。
“任护卫,不是我还能有谁呢?”秦挽依的声音,柔媚而又甜腻,对着任飞抛了一个媚眼。
任飞背后泛起一片凉意,浑身不对劲。
秦挽依伸出手,正要对着任飞勾勾手指,发觉太侮辱人了,随即放了下来。
“请入座。”
任飞略带忐忑,脑中直接冒出,今日的秦挽依,很不正常,不过,还是依然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大小姐,今日你为何要穿成这样?”
“你也知道我行走不便,穿长裙实在容易绊倒,索性把裙子剪短一些。”秦挽依道。
“那为何带着面纱?”任飞对秦挽依是越接触越以为了解却原来越是不懂。
秦挽依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摘下面纱,没好气地道:“这不是为了不会吓到你吗?黑暗里突然冒出一个脸上长伤疤的人,不吓死才怪。”
看到秦挽依恢复正常,任飞松了一口气,这样看着比较舒服和自在。
“我已经看习惯了,所以大小姐大可不必顾虑这么多。”
“也对,看习惯了,也看不出美丑,你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秦挽依将面纱随手一放。
“大小姐,你让韵水姑娘引我来厨房,可是有事?”约在这么一个地方见面,说不出的怪异。
“别这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吗,找你不一定有事,放轻松一点。”秦挽依眼眸闪闪发光,怎么看,怎么不像没事找他的样子。
秦挽依指了指圆桌,上边除了两盏烛灯,还摆着七八个盘子,盘子上边,还盖着盘子。
“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几个小菜,还热的,就当给你饯行,你要是再来早那么一点点,就更好了。”
任飞闻言,仿佛想起什么,泛起漪澜的眼眸,低垂了下去,丽人近在咫尺,却更像远在天涯。
“多谢。”
“别这么客气吗,我们是什么关系,铁着呢。”秦挽依递了一副筷子给任飞,“吃吧,本来呢,在你离开药王谷之前,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哪知你这么不解风情。”
主要是千万不要把她一路上干的丢人现眼的事情汇报给秦徵,否则,她会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