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依仰起头,捧着脑袋,张开嘴巴。
“啊——”
浑厚的尖叫,犹如鬼哭狼嚎,竹屋仿佛产生了共鸣,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竹屋上边,两只栖息的黑鹰,像是被吓到,觉得竹屋快要散架了,振翅高飞,冲向云霄,趴在窗户口睡觉的灵儿,仰起脖子,茫然四顾之间,身子一歪,摔了下去。
庄楚楚退后了一步,蹙眉问道:“九哥哥,她怎么了?”
钟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解,唯独眼中满是笑意,像是熟知一切。
“挽依,怎么了?”
犹如秋水般多情的嗓音,不轻不重地在竹屋中响起,连绵不绝的喊叫声音,戛然而止,秦挽依仿佛被施了咒一样,立刻恢复正常,笑意连连。
“韵水姐姐!”
前后判若两人,相差如此之大,让庄楚楚目瞪口呆。
秋韵水走到床边,正要坐下,仿佛想到什么,兴许这儿不是自己的屋子,没有坐下,依然站在那里。
二师兄并不喜欢旁人动他的东西,因而竹屋之中,日常摆设,只有一件,可为什么独独对挽依如此包容,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当初明明可以驱使黑鹰到阁楼,可二师兄偏偏带着挽依到了静湖,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方才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伤到哪里了?”秋韵水满是关怀之色,一脸焦灼,嘘寒问暖的,让她莫名的心安。
秦挽依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落下来,她醒来后,钟九只有讽刺与逼问,还有这个哪里出来冒出来的庄楚楚,如此嚣张,只有秋韵水,会关心她,爱护她。
“别哭啊,若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减轻痛苦的。”秋韵水握着秦挽依的手,掌心都是暖意。
眼泪瞬间决堤,啪嗒啪嗒滴落下来,落在秋韵水的手背上,一片温热。
“这……是哪里难受?”秋韵水还是第一次看到秦挽依哭泣,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回头询问钟九,“二师兄,挽依这是怎么了?”
钟九的眼神,忽明忽暗,仿佛也猜不准,这个女人,反复无常,比一般女子的心思,还要绕弯子。
“这只能问她自己了。”
秋韵水回头,却见秦挽依摇了摇头。
“韵水姐姐,我没事。”秦挽依伸手抱着秋韵水的腰,蹭了蹭她的衣服,像只小猫一样,全把眼泪擦在了她的衣服上。
“没事还哭鼻子,像个孩子一样。”秋韵水满是包容。
秦挽依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咧嘴一笑。
这前边还哭的梨花带雨,后边又破涕为笑,只把庄楚楚看得反应不过来,令人摸不着头脑,她望向钟九,却见钟九面色微滞,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似是察觉到视线,钟九回望了一眼,见是庄楚楚,回以一笑。
抽了抽鼻子,秦挽依松开手,还带着鼻音:“对了,韵水姐姐,任飞有回来吗?”
“任飞?没有啊。”秋韵水以为秦挽依又在想念任飞,打着再度出走的计划,忙苦口婆心地劝道,“挽依,虽然我们不比任飞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但往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你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响地离开药王谷了,一听说你碰上九指快刀,还有看着你落崖,吓死我了,若非二师兄当机立断,马不停蹄追赶,循着你留下的线索,驾驭黑鹰飞入悬崖……”
听语气,怎么好像是钟九救了她呢,就凭他这副模样吗?
隐隐约约中,她的确看到有个不明物体从高空盖下。
“韵水,你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师父那里有事?”
正当秦挽依慢慢回想当时的画面时,钟九没有让秋韵水絮絮叨叨说下去。
秋韵水这才想起还有事在身:“师父让我来传话,让二师兄和楚楚姑娘到灵柩别苑去,三师兄和小师弟都已经在那里了。”
“事不宜迟,那就走吧。”
这一次,钟九相当配合,没有让孙遥等待,不像当初,还得孙遥亲自找上门。
“走好不送!”秦挽依眉眼弯弯,挥手告别,碍眼的全走了,皆大欢喜。
“呀,我忘了一事,挽依,师父还说,若是你醒了,也要一并过去。”秋韵水补充了一句。
秦挽依马上笑不出来了。
“呵呵,秦大小姐,还请移步到灵柩别苑。”钟九带着一分幸灾乐祸。
秦挽依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那儿全是她的仇人,绝对不能去。
“韵水姐姐,我……咳咳……伤重才好,不宜行走,实在抱歉,过几天,我……咳咳……就会向医圣请罪的。”
“这怎么又咳起来了?”秋韵水本想倒杯茶,可想了想,这里是钟九的地方,也停了手。
“我想,秦大小姐可能是方才吼得过度了,中气充沛,过犹不及,才会如此。”钟九的话,除了讽刺还是讽刺,听到她的河东狮吼,没人会认为她伤重的,“我会向某人如实禀告的,韵水,我们走吧。”
“慢着!”
钟九说的某人,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孙遥,知情的人当然知道是指秦徵了。
“咳咳!”秦挽依清咳两声,“我忽然觉得好多了,没有方才严重了。”
“呦,这病去的还真快啊!”庄楚楚抱着剑,与钟九一个神情。
秦挽依不屑理会,瘸着腿下地,正当她在秋韵水的搀扶下站好之时,迎面飞来一个白影,将她的头部罩住。
怎么老是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