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微凉,一片悄静。
漫长而又弯曲的走廊上,十步一个精致的灯笼。
微弱的光芒下,一道矫捷的人影,脚步匆匆。
跑到守卫最多的房间,来人没有通传,径自推门进去。
“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来人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孔,微带稚嫩,一边叫嚣着一边冲了进来,丝毫没有意识到里边在商谈重要的事情。
听得动静,三人齐齐转头。
钟九和钟彦凡倒是没有什么,钟流朔正逢心情压抑,正好有人撞上,顿时劈头盖脸一阵狂吼。
“潘晓,慌得跟什么一样,这天还没塌地还没裂本王还活着呢,若是无缘的嫂子在这儿,小心扎了你的舌头。”钟流朔威胁道,自从见识过秦挽依的手段后,潘晓也跟他一样,对秦挽依开始忌惮。
潘晓缩了缩脖子,这趟太不容易了,早知道让她哥出门算了。
“七哥的尸体找到了吗?”钟流朔这才缓缓开口。
“王爷,属下正是要说这事,真要扎,属下也不能不慌了,属下搜遍悬崖下边,也没有发现七王爷的尸体诶。”潘晓伸着脖子道,仿佛等着被砍一样。
“什么?”不止钟流朔,就连钟九和钟彦凡,也是神色一凛。
只有找到钟济潮的尸体,后边的事情才能演得下去,否则,有谁相信他们的言辞。
“属下奉命到悬崖下边搜索七王爷的尸体,但找遍了崖底,都没有发现七王爷的尸体。”潘晓怕自家王爷听不清,又重复了一遍,这事不慌还能慌什么呢,这事比天塌地裂还震动。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他是死人,还能长腿跑了长翅膀飞了吗?”刚刚才商量,等寻回钟济潮的尸体后,马上启程回江州,如今计划全被打乱了,“会不会被河流冲到哪里去了?下游都找遍了吗?上游也找过了吗?会不会被人带走了?”
钟流朔下意识认为,悬崖崖底一定是河流,否则好好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
“据我所知,齐明山崖底不是河流,也不是水潭,而是结实的山地,从这样的高度跳落,即便武功再高,也是必死无疑。”钟九断定道,没有任何假设。
“九王爷,你果然料事如神,崖底的确是山地,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铺了不少,落下之后,肯定没命了。”潘晓觉得还是与钟九讨论比较靠谱一些。
“难道七哥一早安排好脱身之法?”钟流朔望着一躺一坐的两人,脑袋中忽然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不可能,他是一个骄傲自信的人,不会料到会有你们接应,因而他本来是稳操胜券,自然不可能事先在崖底安排什么,他最亲信的人一个是孔伯,一个是广冲,两人都在悬崖,如今两人一死一伤,不可能在崖底接应。”钟九有些想不通,难道钟济潮还活着吗?
“阿九,济潮有没有可能还……活着?”钟彦凡一下子说出了钟九心里的猜测。
两人相视一眼,有着共同的认识。
“这个想法,绝对不能排除。”钟九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某处,仿佛在思考可能性。
“什么,我们讨论了半天,考虑了半天,结果他还活着?”钟流朔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躁动不安,“祸害遗千年,果然没错,好人活该先死。”
“这是假设,先别下定论。”钟九凌厉的眼风扫向钟流朔,“潘晓,你具体说说崖底究竟是什么情况,倘若真有一个人离开,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即便真有脱身之法,也会有其他人走动的痕迹。”
钟彦凡和钟流朔两人也是聚精会神,听着潘晓的汇报。
“属下等人赶到崖底后,发现有很多死人,看他们的穿着,像是沽州百姓,但他们不像是跌落摔死的,反而像是得了瘟疫而死,有些尸体已经腐烂,有些ròu_tǐ还完整,属下一个一个找来,就是没有发现七王爷的尸体。”潘晓回忆着搜查经过,一五一十道。
“那些肯定是得了瘟疫,无药可治,而被丢弃的沽州百姓。”钟彦凡也在悬崖上边呆过,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七哥算是最后一个跌落悬崖的,那么必定会在尸体最上边。”钟济潮幻想着可能性,“那里难道就没有留下什么血迹吗?”
“血迹是有,已经干涸,混在一起,没法分辨哪些是刚刚干涸的,哪些是干涸已久的,而且他们身上得了瘟疫,属下也没有让兄弟们挨个检查血迹。”潘晓越说越气短,谁知道办完一事还有一事,现在肚子空空如也呢。
“不就是瘟疫吗,有了药方怕什么。”钟流朔气不打一处来,“那到底搜查仔细了没有?你们几个要是敢敷衍本王,小心本王用针扎你们,从你们身上取血。”
“王爷,属下等人确实一个一个翻过,的确没有看到七王爷的面孔,他那么张扬的一个人,属下等人还能看走眼吗?”潘晓赶紧解释。
“十弟,这事她应该尽心尽力了。”钟九替潘晓说了一句。
“对,我真的尽力了。”潘晓对钟九顿生好感,自家王爷果然最不懂得体谅。
“就如今找不到七哥,只能有三种情况。”钟九没有怪责任何人,虽然没有看到钟济潮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总算是一个关键的消息。
“哪三种?”钟流朔和潘晓异口同声,钟流朔斜睨他一眼,潘晓闭口不说话。
钟九却只是望了钟流朔一眼,继而看向潘晓,仿佛只有他们两个在讨论一样。
“第一种,七哥的尸体是否有可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