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依的言辞,哀怨中透着犀利,凄厉中透着哀婉,众人一听,唏嘘不已,这要怪也只能怪秦挽依自己不幸。
只是,既然毁了容,哪里有毁容的迹象呢?
“倒是朕忽略你的处境了。”钟彦廷一字一顿,今日早上被钟九拂了颜面,晚上还要被秦挽依反驳的下不了台面,他岂能容忍。
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要有勇气面对一切的刁难,秦挽依早已准备好了。
“多谢父皇关心,臣妾已经走过最艰难的时期了。”秦挽依恬不知耻地回了一句,仿佛听不出钟彦廷的题外话,脸皮厚的够可以。
钟彦廷只觉得这声父皇给外刺耳,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
“你这叫毁容吗?”
“承蒙九九这段时间不离不弃照顾,臣妾终于恢复原貌,臣妾感九九之恩,承九九之情,必定对他生死相依。”秦挽依又借机表白,肺腑之言,深入人心。
“好一个不离不弃,生死相依。”钟彦廷搭在长桌上边的指节泛白,“你退婚毁容不过数月,就与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你们两个,该不会在退婚前就已经私定终身,而毁容不过是一场苦肉计吧?”
钟彦廷这么一揣测,还真把秦挽依吓了一跳,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一些吧,倘若真的如他这么猜测,她和钟九不就成了偷鸡摸狗了。
“父皇,此言差矣,臣妾毁容被退婚之后,终日以泪洗面,生无可恋,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言弃生,每日三省吾身,忽感生命可贵,只有短短数载,不想虚度与荒废,臣妾相信**************,虽然不才,但略通医术,想着以一技之长,悬壶济世,这才离开相府离开京都,一路南下,偶拜医圣为师,才遇九九,无关苦肉计一说。”秦挽依挺着胸膛义正言辞,末了,还不忘找人证,“臣妾绝无半句虚言,吏部侍郎叶大人可以为臣妾作证,当日前往药王谷的路途之上,可并没有九九,只有叶大人相伴呢。”
“叶爱卿,确有其事吗?”
叶天申不说话也躺枪,哀叹不已,他早已凌乱了,都不知道秦挽依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还是全部都是谎话,但回想客栈当日,陪伴秦挽依的就是任飞,任飞又是得了御命,如今皇上对此事好像一无所知,他的脑袋,一片浆糊。
“回皇上,当日微臣陪同臣妹上药王谷求医,路途中偶然碰见表妹,以微臣所见,的确并无九王爷,但……”
叶天申把关系说的清清楚楚,以免被人误会什么,他犹豫着还要不要把任飞的事情提提,钟彦凡已经开口:“皇兄,此事臣弟可以保证,阿九双腿近段时间才能站起,数月前,根本无法回到京都,他们两人,的确是在药王谷相遇。两人彼此之间相扶相持,这才一个能够站起,一个能够恢复原貌。”
“本宫好奇,璟容的双腿,以及你脸上的伤疤,是你自己治愈的吗?”贵妃冷不丁出口,她派人打探秦挽依的消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挽依就在眼前。
今日此举,为了拆散两人的同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出秦挽依,没想到秦挽依主动上门了。
“贵妃,这个儿臣可以回答。”钟流朔很想询问秦挽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奈何处处有人刁难,见问,当下想要早点打发贵妃,“儿臣可是亲眼目睹无缘的嫂子给九哥治疗双腿的,至于她脸上的伤疤,虽然是经医圣之手,但方法确实她自己找的,从结论上来说,还得归功于无缘的嫂子自己。”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小小年纪,竟然医术了得,想必不止略通这么简单了。
秦挽依不觉其他,只是觉得无缘的三个字有点多余,费时又费力。
看来孙雯说的不假,或许自己的儿子,能够借助秦挽依的医术,重新站起,贵妃神色不明,却没有再问,心中早已盘算着如何劫走秦挽依。
“皇上,贵妃,哀家知道你们这是在试探他们是否情比金坚,哀家明白你们的一片良苦用心,有哪个做父母的,会给自己子女随便指婚呢,但是啊,哀家觉得,他们经历坎坷,克服困难,走在一起,实在不易,你们也不要再询问什么了,方才都已经答应了,如今若是为难他们,实在有失身份,也是对丞相无礼,这事就这么过了吧,往后是福是祸,就让这对比翼鸟来见证吧。”
太皇太后也算给钟彦廷一个台阶下。
“儿臣谨遵母后的意思。”
钟彦廷绝对不会在如此场合拂了太皇太后的意思,然而,明面上不会,不代表暗中不会,秦挽依是钟彦廷的一颗棋子,他绝对不会让这颗棋子成为他的阻碍。
“至于你们两个,既然早已认识,方才还形同陌路,想要隐藏不报,连哀家都蒙在鼓里,也是该罚,哀家乏了,就罚你们送哀家回颐宁宫吧。”说着,太皇太后站起身,一时之间,满座皆站。
“是,皇奶奶。”
钟九和秦挽依怎么可能不知道太皇太后这是给他们解围,两人立刻上前,搀扶着太皇太后离开,织络上前,捧着蟠桃随后。
“吾等恭送太皇太后。”
众人目送太皇太后离开之时,钟流朔马上跃起,冲了过去,一边喊道:“皇奶奶,等等我,孙儿也扶着你。”
瞬间,福祥宫内,冷冷清清,众人无心欣赏,也得有心饮酒,只因上边的帝王,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钟流朔追了出去,但见钟九和秦挽依一左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