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之后,便是那跌跌撞撞的七魄——七魄当中尸狗已经融于那神胎之内,余下的六魄,此时已然是脱体而出。
“原来如此。”几乎是在同时,太攀的心中,有灵光一闪,于是念头一起,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缕天地元气构成的大循环,都是鼓荡着,同样是从经络之间投射到外界当中。
三百六十五缕天地元气,运转如星辰的轨迹,而在这天地元气的核心,那浩瀚无比的天门,若隐若现,古老无比的气机,从这天地当中而起,在这洞府之内四溢。
魂魄,是脆弱无比的东西,一旦没有了凭依,那只要是被风一吹,便顷刻间如烟云般消散,是以,在这魂魄脱体而出以后,本能的,就会去寻找那栖身的凭依,以维持自身的存在——这非是神通,也非是法门,而是单纯的,生灵求生的本能。
这化神贴的玄妙之处,也就在于此。
以一种无害的方式,将生灵的七魄,从肉身当中逼离出来,但却又令这七魄依旧是和肉身保持着联系,令生灵能够保持清醒,不至于丧失意识。
然后,在这七魄脱体的刹那之间,将周身上下的元气循环鼓荡于外,令天地元气外显,于是那脱体而出的七魄,自然而然的,就会在生存的本能下,以这天地元气作为凭依,在这元气的循环之间,被修行者熔炼到天地元气当中,从而是完成这凝魂炼魄的过程。
这其间的精要,就在于逼出七魄的方式,完全无害。
对于修行者而言,并不乏拘魂摄魄之类的手段,但这类手段,都是用于敌人的身上,而且这些手段,对魂魄,都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生灵肉身当中,人魂主生死,七魄宰灵慧。
但凡生灵魂魄被拘拿,七魄有缺的话,那这生灵,便是浑浑噩噩,言行举止,皆是没有丝毫的章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修行者又如何能以这种方式来进行凝魂炼魄的过程?
唯有这不知以何种手段制成的化神贴,才能保证修行者的七魄立体之时,灵慧不失,对肉身,对天地元气的掌控,依旧是完美无瑕,从而是借此完成凝魂炼魄的过程。
“真是,神乎其技!”太攀心中感慨的同时,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停滞。
在那只有轮廓的天门显现出来的刹那,他那脱体而出的六魂,就已经是察觉到了在生存本能之下的,对那天地元气,和对那天门的亲近。
“天门!”太攀念头才动,那六魂,就已经是沉下来,落到那循环的天地元气之间,顺着天地元气的循环,一道接着一道的,接连不断的往那天门当中落去,转瞬之间,就消散于天门当中,然后在天门的外框上,留下几笔寥寥的痕迹。
倏忽之后,那天门内部的不可知之处,有似有似无的嘶鸣啸叫声,回荡不休,似乎是又一个庞大无比的漩涡,在那天门的背后浮现出来,将太攀经络之间的那元气大循环,三百六十五个节点,以及无数隐窍当中的,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一并吞纳到那天门之内。
于是太攀周身上下,所有的天地元气,便在这一瞬之间,被彻底的抽干,不留星毫半点,枯竭而又无力的感觉,亦是随之蔓延出来。
几乎是在这枯竭的感觉蔓延出来的同时,那天门,就已然是重新的落回了太攀的眉心祖窍之内。
身,神,与此刻合而为一。
“嘭!”
“嘭!”
“嘭!”心跳声响起,这一刻,太攀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源自于那天门内部神胎当中的,心脏的跳动。
这心跳,恢弘无比,亦渺小无比,恢弘之际,如同天边的雷霆,绵延浩荡,渺小时,如同春来时,裂开的种子。
“咚!”
“咚!”
“咚!”胸腔当中,太攀的心跳,亦是随之而起,等到太攀胸前当中的心跳和那神胎的心跳节奏彻底的融合为一,开始共鸣的时候,那古老而又浩瀚的天门当中,似乎是打开了一条缝隙,有蓬勃无比的生命力,如瀑布一边垂落下来,在太攀的周身上下游走不定。
然后,一缕玄奇无比的存在,沿着那蓬勃的生机垂落的轨迹,往那天门的裂缝当中跌落出来,自太攀的眉心开始,顺着其体内的经络穴窍,游荡一圈之后,安安稳稳的,落于丹田。
这玄奇无比的存在,似乎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其上又似乎是囊括了整个天地,风林火山,星辰日月,乃至于太攀所参悟的一些术法,尽都包含于这玄奇无比的存在之内。
这玄奇无比的存在,便是真元,洞穿了真幻,彻底的划分出神之境和气之境的界限的根本。
“成了!”太攀的念头一动。
虽然三魂当中的人魂,还不曾与七魄融合,但七魄归一,周身的天地元气,亦是在七魄归一之后,沾染魂魄气机,凝聚升华为法力,这就代表着,修行者已经成就神境。
太攀盘膝端坐于洞府当中,浩浩荡荡的天地元气,随着太攀的吞吐,往他的洞府之内汇聚,填充到他周身的经络穴窍之间,然后在缓缓的凝聚成为法力。
当太攀的经络之间,所有的穴窍都被法力所填满之后,太攀的背后,迷迷蒙蒙的云雾出现,云雾当中,隐隐约约的,如龙如蛇一般的影子,盘旋不定——背后的云雾,是云天万景经神之篇修行有成的标志,而那如龙蛇一般,隐于云雾当中的蜿蜒影子,则是七魄归一之后,那神胎在这云雾当中投射出来的影子。
这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