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之前虽然把烙画的技艺教了辛砚,但这本就是没什么技术含量,极易模仿的,是以林皓和林管事并没有要求苏薇不能教给其他人,何况苏薇还告诉林管事可以请些擅长书画的匠人,用尖细的金属烫红之后在竹器作画题字,竹子本来就是文人雅士最为钟爱的风骨雅器,如果能做得更加精巧,走高端路线,也能赚不少钱。
林家听说在京城制扇十分有名,如果再开发烙画的竹扇,应该也能十分受欢迎,林管事果然听得十分满意,一条条拿个本子记了下来。后来苏薇提起想将烙画技艺教给张氏兄弟时,他也没有反对,张柳生一家不过是村里的竹匠,跟着苏秀才识得几个字罢了,估计也做不出什么精雅的东西啦,自家生意要走高端路线,张家就算也做烙画,也就是做些百姓常用的器物罢了,如何能与自家相比,难说还能衬托出自家竹器的高档,是以林管事对于苏薇要教张氏兄弟的事也没放在心上。
苏薇这日就拿了这烙了梅花的小匣子去张家,张柳生和张竹生兄弟俩一见果然十分喜欢,两人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张柳生兴致勃勃地问苏薇制作方法。
苏薇本来就是存了教他们的心思,细细地跟他们讲了烙画的方法,张柳生和张竹生现时拿了几个竹制品来请苏薇帮他们烙上画,苏薇拿自己先前用铜簪子扭的梅花烧红了,现场演示了几遍。
张柳生是个手巧的,马上拿了他娘的铜簪子来拧出了一朵莲花的形状。
三人折腾了一下午,还弄了许多小猫蟹的图案出来。
张柳生兄弟俩把家里的竹器都烙上了各种图案,那些朴拙的竹器一下子多了几分灵气,感觉上了不少档次,如果拿到县城去卖,只怕能比一般竹器多卖些钱。
张铁柱和刘娘子砍竹子回来看见这些烙了画的竹器也十分高兴,张铁柱拿起一个烙了小猫图案的鱼篓,乐滋滋地看来看去。
刘娘子更是喜得抓住苏薇的手直道:“薇薇真是咱们村最聪明的姑娘,这样巧的心思,能想出这个来,真真是城里的秀们也赶不上。”
苏薇见张家人都十分高兴,也觉得开心,张家与自家关系不错,上次更是仗义地帮自己做了那么多小竹匣子也不收钱,如今自己教了他们烙画的技艺,以后他们能多赚些钱,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苏薇见张柳生和张竹生已经学得差不多,就想告辞回家,硬是被刘娘子拉住在他家吃饭,刘娘子看苏薇是越看越喜欢,这丫头虽然脚有些跛,可是心思比之前灵巧了许多,说话也干脆爽利,她看看自家两个儿子,都使劲往苏薇碗里夹菜,大儿子对苏蓉有心思她是知道,只是苏蓉已经订过亲了,这小子也是痴想罢了。
她见自家二儿子也是十分热络地把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大肥肉夹到苏薇碗里,让忻娘直皱眉头,心头不由有了计较。
苏薇在张家被填鸭似的塞了许多吃的,张竹生把大肥肉夹给自己之后还殷切地盯着自己吃下去,一顿饭吃得她直觉得堵到了嗓子眼。
这日苏薇和姐姐苏蓉把腌好的梅子装在烙了梅花的小竹匣子里,张柳生和张竹生赶了牛车带着姐妹俩去县城卖梅子和自家的一些烙画的竹器。
进入冬天,衰草萋萋,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农家的牛车很是粗糙,苏蓉和苏薇把家里最厚的衣服穿上,坐在这四面透风的牛车里还是冷得直哆嗦,苏薇暗暗决定,到了城里一定要买两件羊皮袄子穿,还要给家里添置些新的棉衣和棉被,木炭也要买些。
她之前想的是把腌梅子的方法告诉张家,后来仔细一想,张家本是做竹器为生的,还是竹上烙画更合适他家,再说林管事也同意了的,这腌梅子的方法虽好,但还要等明年梅子成熟的时候才能见效用。现在张家有了竹上烙画的技艺,这个冬天就能多挣点钱了。
这些腌梅子苏薇原先想着的是去县城的茶楼推销一下碰运气,只是如今入冬喝茶的人少,只怕销售也不会太理想。倒不如还是卖给林管事,一来双方熟悉了,二来林家在京城听说是有很多茶楼酒肆的,卖给他家应该不愁销售。
腌梅子的方法她先前不肯卖给林家,一是存了要教给张家的心思,另外也想着先捏在手里,如果林家卖的好,说不得明年还要找自己拿货,到时候再教张家,两家合作,也可以再赚些钱。
一路上张竹生叽叽喳喳和苏薇和苏蓉姐妹说着话,苏薇本就是个性格开朗的,虽然觉得张竹生说的话有些幼稚,却也一路和他说得热闹,苏蓉只是笑眯眯地听着,不时也说两句。
张柳生回头看苏蓉和苏薇都冻得脸颊和鼻头通红,心头有些黯然,如果苏蓉嫁给了镇上赵秀才家的幺儿就不用这样大冬天坐着个牛车去城里卖东西了,自己本就不该存了那样的心思,苏蓉是秀才家的姑娘,虽然苏秀才家现在情况不好,但也比一般庄户人家清贵些,自家不过是做竹器度日的普通农户,自己除了会编竹器,也没有其他技能,不能给心上人更好的生活。
张柳生一路想着心事,心情越发郁闷,苏薇等人坐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腰背挺得极直,沉默得像块石头。
张竹生见自家哥哥一改往日在苏蓉面前能说会道的样子,也觉得奇怪,他逗弄了哥哥几次,见他还是不说话,想着他可能是冷了,苏薇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到张柳生是因为见自家姐姐受冻难受,何况她想着到了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