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娘子见苏婆子来了忙站起身施礼道:“娘,您来啦?”
苏婆子并不搭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摸了摸苏薇的额头道:“前阵子不是说二丫头已经好多了吗?怎么今日又成这样了?”
在墙角抱着草墩的二宝看见奶奶来了,丢下草墩就扑到苏婆子怀里,苏婆子一张老脸瞬间笑容绽放,说起来几个孩子里,她最喜欢的就是几个孙子了,孙子里头又最疼爱这个小的。
她摸在苏薇额头上的手立马丢开,抱住二宝大大的亲了一口,柔声问道:“今天乖不乖?吃饱了没有?”哪里还记得苏薇的事。
宋娘子一向是个待人宽厚的,不会背人告状,苏蓉也是个腼腆的,阿章跑进屋见娘和姐姐都憋红了脸,又看苏婆子问二宝,怕二宝说出鸡蛋的事来。
他急忙拽住苏婆子的手扭股糖一样撒娇道:“奶奶,是三婶把二姐甩到地上的,她还往死里踢二姐,二姐就是被她踢晕的。”
苏启辉扶着朱桃花进屋寻了个草敦子坐下,朱桃花听得阿章告状,不由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二姐明明自己是个病秧子,我几时踢过她?”
阿章睁大了眼看着朱桃花,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撒谎不脸红。
朱桃花眼见自家儿子成功吸引了苏婆子的注意力,不由腆着脸道:“娘,我真的没有摔过那病秧子,倒是我这手腕再不治只怕要落下病了,您老给点儿银子请个大夫吧!”
这时萧朗提着个药箱快步走了进来,苏婆子正被小孙儿哄得十分高兴,完全忘了先前让苏启辉休掉朱桃花的事,看见萧朗进来,苏婆子白了朱桃花一眼道:“要什么银钱?这朗哥儿不是来了么?朗哥儿,先帮你三婶看看手。”
宋娘子听得苏婆子指使萧朗,还称朱桃花为萧朗的三婶,不由十分窘迫,萧家因为刚到苏家村时受过苏秀才一家的照顾,平时苏秀才一家三口有个小病小痛也都是秦娘子和萧朗帮忙看的。
因为萧朗曾跟着苏秀才读过几日书的缘故,称宋娘子为师母,看在苏秀才面上也替苏婆子看过几次病,可这苏婆子自顾将自家儿媳妇称为你三婶,还指使人家就十分皮厚了。
萧朗也有几分尴尬,何况见苏婆子不顾昏迷不醒的孙女,却让他先给这自作自受的朱桃花看病,心中不快,面上却不露声色道:“我看朱婶子之前踢打苏薇十分有力,挠人脸颊也非常灵活,现在何以需要医治呢?”
“不是你给我扭脱臼的么?”朱桃花眼见苏婆子给了自己几分好脸色,骨头立刻轻了两斤,对着萧朗吼道。
“你不是说是嫂子把你的手腕打折的么?现在怎么变成是朗哥儿打折的了?”苏启辉听自家婆娘前言不搭后语,只当她是逢人就咬,随口撒谎,因为朗哥平时都是个文弱少年的模样,苏启辉哪里想到他能瞬间扭折朱桃花的手腕。
苏婆子眼珠子一转,想着萧朗可是苏家的免费家庭医生,不能轻易得罪的,他又文弱,怎么可能折断朱桃花的手臂,宋娘子和苏蓉也没那么大力气,何况这朱桃花成天在村里闲逛,无事生非和人打架也是有的。
“二宝他娘,你别瞎说,朗哥怎么可能把你的手折断?肯定是你又和村里哪个婆娘打架,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苏婆子说完看见萧朗已经竟自走到苏薇床前,立时慈爱地看着苏薇道:“哎呀,我们二丫头真是有福气啊,幸亏有朗哥照顾着。”
萧朗也顾不上听苏婆子说些什么,从药箱中拿出一包草药让苏蓉去煎药,又掏出银针迅速往苏薇额头和鼻翼几处下针,犹豫了一下,终究人命关天,又想眼前不过是个十岁的小丫头而已,男女之防也且先放下。
萧朗解开苏薇的衣服,露出一副瘦弱的身体,因为太廋肋骨外面似乎只包了薄薄的一层皮肤,简直让人不忍直视,萧朗先取了烧酒涂了一下,凝神往苏薇身上几个穴位扎针。
宋娘子看见自己女儿瘦骨嶙峋的身体,不由落下泪来,想着她小小年纪吃不好穿不暖,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体越发瘦弱了。
苏婆子看见自家孙女那么瘦弱也有些难过,不过待得看见萧朗解开苏薇的衣服,不由面露喜色。
苏启辉见自己的侄女那么可怜,想起早逝的二哥,鼻子也有些发酸,再看自家婆娘自顾抱着自己的胳膊在一边哼哼,不由心头火起,吼道:“有力气在这儿哼,给我回家捉只鸡来给二丫头补补身子。”
朱桃花刚被苏婆子教训,又在萧朗那里吃了闷亏,此时正憋了一肚子火气不敢发,看见自家男人当着外人给自己没脸,还让自己捉只鸡,不由也顾不得手痛了,躬身低头就狠狠往苏启辉肚子上撞去,口里还大喊着:“我顶死你个没良心的,还想抓老娘的鸡!”
苏启辉一时没有提防,被朱桃花撞倒在地,朱桃花扑过去一屁股坐在苏启辉肚子上,手腕折了,用手肘紧紧压住苏启辉的脖子,恶狠狠道:“敢抓老娘的鸡,反了你了!”
苏婆子本来正喜上眉梢地寻思什么,回头看见自家最疼爱的小儿子被媳妇骑在身上,不由大怒,冲上前去一把将朱桃花扯下来,狠狠甩了她两巴掌道:“你这泼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快给老娘滚回去抓只鸡来,不然我让老三马上休了你!”
朱桃花立马没了气势,也顾不得手疼能不能抓鸡了,喊上二宝娘俩儿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苏婆子见儿子人高马大却轻易被儿媳妇制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