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阮文婧带我们过去了,母亲和大伯母免不了又叮嘱一番。
老太妃如从前一样慈爱随和,见着我们进来,原本歪躺在腰榻上的身子倏地立了起来,直笑得合不拢嘴,“快快快,快进来暖暖身子。”
我见她起的急,身体晃了晃,急忙一个箭步,跨了过去,跟她丫头一起扶住了她的身子,脱口而出道,“老太妃不急,身子刚好,容易晕血,慢慢来。”
容宛和文婧自然也跟着迎了上来。
“祖母真是,好像两位妹妹能跑了似的。”文婧一边扶着老太妃坐上了太师椅,一边灵动的眼眸俏皮地朝着屋子里的人眨了眨,娇笑起来。
我们见机纷纷恭敬地行了礼。
老太妃盯着文婧笑靥如花的面容宠溺地瞪了瞪,才拉起我们俩的手,“听说你们母亲带着你们过来了,我就等着你们过来说话好解解闷呢。”
“劳老太妃惦记了,不知道您身子怎样了?”我佯装羞怯地敛了眉,真挚地问。
“好多了,好多了,倒劳你们孩子记挂了。”老太妃地慈眉善目地打量着我们。
“哪里劳烦了,我还没见过比您还和蔼的老奶奶呢。”容宛年纪不小,可心思是真单纯,有时就是这般想什么就脱口而出,却可爱的紧。
老太妃一愣,呵呵呵呵地笑得更加开怀,连连说了几个好字。
“来,把今儿个赏下来的簪花拿过来。”她朝着身后丫头嘱咐了一句。丫头从里屋端出一个八宝盒,摊到我们面前,里面摆放着各色时令绢花,品种还是那几个,胜在色泽逼真,样式新颖,拿在手里仿佛枝头一朵怒放的鲜花。
“这是今儿个宫里刚赏下来的,你们喜欢哪些就挑哪些,不值当什么,就是戴个新鲜。”她将八宝盒朝我和容宛那儿推了推。
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推辞,但更不能过分,我和容宛分别挑了一朵不太起眼又匹配我们年纪的。老太妃也认同地点头。最后我们又谈了几句,正巧药来了,我们顺势起身离开。
却不知刚离开,老太妃就和身边贴身的黎妈妈聊开了。黎妈妈亲自端了水盏伺候老太妃漱了口,嘴里的苦楚才渐渐消散。
“这孩子我瞧着倒还挺知书达理,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姑娘,错不到哪处!”黎妈妈一边手脚麻利地忙着,一边小心地试探着老太妃的口气。
老太妃点了点头,搭着黎妈妈的手又躺了下来,“这好不好的,我们又能怎么样,如若不是我们自个儿请旨,皇上还能就指他家的姑娘给我们,给我们,我们也要不起啊。”
黎妈妈一张略显黝黑的老脸不觉苦了下来,唉声问:“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老太妃懒懒地摆了摆手:“本就是因为,他叶熙位高权重,又在文人墨客中多是追随者,墨誉本就位极人臣,强强联手,出头鸷鸟。所以,青儿才请太后赐婚,这姑娘再好,我也不放心啊。”
“那少爷那边恐怕不能善了。”黎妈妈愁眉不展地砸了砸嘴巴,也跟着坐在了小杌子上陪着。
老太妃沉沉吐出一口气,瞥了一眼黎妈妈,“我还不就是知道这孩子的犟脾气,所以才答应,找个由头进府见一见么,否则你瞧瞧他,这几日,跟他母亲闹的,万一传出去,更是一段案子,愁煞人。”
“本来这两个就是指腹为婚,想想也不为过。”黎妈妈总想着为自个儿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宝贝疙瘩争取争取。
老太妃哪能不晓得她的心思,哭笑不得瞥了她一眼,“这指腹为婚的事儿啊,本来就只青儿和叶夫人两个人私底下的开的玩笑,当时也没过明路,细讲究起来都上不了台面。况且,真要过了明路,如今只怕我们比现在更愁喽。”
黎妈妈被她看的老脸不觉一红,还是禁不住打趣道:“您瞧瞧您说的,如若真的过了明路,她就是我们靖王府实实在在的小靖王妃,依您的性子,怎么样都会护着这门亲事的。”
老太妃听罢,一愣,转而低声笑了起来,算是默认了。
“所以,您更中意叶府三小姐?”黎妈妈将盖在老太妃身上的毯子拉了拉。
老太妃话语间更随意了,“庶出有庶出的好处,你难道还不懂?”
两人心知肚明,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我们回到叶府,一道去祖母那里问了安,略说了几句话,大家便散了。我起身回凌菡苑,今儿个应酬了一天,也怪累的,不想容瑶从身后蹿了出来,“五妹妹,五妹妹等等。”
我转身,笑脸相迎,“姐姐有什么事儿吗?”
她手中捧着一个绿釉貔貅暖炉围着我转了一圈儿,暧昧不明地瞅着我,却不说话。我可没工夫跟她打哑谜,“姐姐如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今儿个去见老太妃了,她老人家赏了你什么好东西?”正当我转身要走时,她洋洋自得地说了起来,纤纤柔夷时不时抚上耳朵上两颗玳瑁明珠,我心中明了,看来她是来示威的了,那明珠是老太妃昨儿个赏她的了?
“哪有姐姐得老太妃的欢心啊,送给姐姐的自然是好东西,我们可没法比。”我讪讪地说笑着。
她黛眉一扬,流盼美眸弯出沾沾自喜的弧度,不得不承认,老太妃对她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对了,听说,你把玳瑁那丫头许给大嬷嬷的侄儿了?”容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的不甚在意。
“什么?”我大喝一声,原本恹恹的情绪顿时提了起来,“这是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