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鞭来势汹汹,周贤不愿硬接。抬手挥出一道风障阻滞一下针毫,脚下连点要脱出水鞭的范围。不想水鞭乃是虚晃一q,这神通仍有后续的变化。
在挥来的半途,水鞭骤然解体,弹指间化作成百上千的冰花,一片片锋利如刀。两个夏尹维乘着狂风直袭而来,另外两个则拉远了和周贤的距离,手掐法诀,灵气聚合,似乎是在准备需要蓄力的神通。
“啊,一个dps既能控又能放嘲讽叫宝宝实在是太烦人了啊。”周贤喃喃自语,左手立掌向前推出,热风凝在掌心,结成盾状。遮盖了周贤视线的霜雪风刀日凌厉地扑下来,转瞬便将周贤淹没。
两个紧随而来的夏尹维在这一刻化作水光,变化成数把厚重的冰刃,破开风雪,直接斩开了烈风,溅起的霜雪土石遮盖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似乎已经是胜了,但是夏尹维并未放松,另外两个已经拉开了距离的身形一同将手拍在地上,一道道金线顺着地面铺展过去,在没入烟尘之后冲天而起,好似是无数的尖刀直指苍天。
有好几道刀锋上,都带着血。
“精金凝刀,好大的手笔啊。”周贤步出烟尘,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狼狈。他的左袖已然被搅碎了,鲜血淋漓,却都是皮外伤。左掌上结了一层冰壳,随着他手指的活动碎裂开,一片片落下去。身上其余的地方,毫发无伤。
仍旧是右手反握着剑收在背后,周贤似乎没有再出剑的意思了。
夏尹维轻叹一声,身影又化作四道,一同开口:“方才你讲要拿出真本事来,现在却连剑都不肯出……一个剑修不肯用剑,你终归是看不起我。”
周贤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对任何人说过,我是一名剑修,我只是学过青要山的剑法而已。青要山上负责洒扫的外门弟子,都能拿起剑来像模像样地比划几招,我会用剑,不意味着我非得是个剑修啊。”
夏尹维自然是不信,四道身影向着不同的方向行进起来,脚踏七星步,手中法诀不断变换:“你还是想诓骗于我,妄我痴愚,好让你占些便宜。大道三千,末技无算,能终其成者唯有一途。你已然是一个能够斩出颇为恐怖一剑的剑修了,莫非还同是个一般境界的符修、丹修、器修不成?”
“那你想没想过,如果我是个剑修的话,为什么我这件中品法器,未曾见什么与我剑术有益的神异?”周贤的嘴角微微挑起了一些,根本没去理会夏尹维的布置,“它只不过是被铸成了剑的形状而已,并非是一柄飞剑,不然的话,它怎么会被灌注灵气则自鸣?对于剑而言,这很多余不是吗?”
“那你是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呢?”夏尹维仍旧不信,道道金光洒落在他行进的路上,隐隐结成阵法,“擎雷剑法修炼到这种境界,却不是个剑修,不过是闲暇无事的时候捡起来玩耍的?真是可笑。既如此,你本命的神通,怕不是要同境界之内无敌了。”
周贤微微点头,目光在夏尹维这四个身形之间游弋:“非也,非也。世间能人无计,谁敢妄称无敌?我觉得庞仲便是个可能胜我的强手,若是他没有负伤,这前十名,应该有他一个位置。”
四个夏尹维一同点头:“没能与他对阵,也是一件可惜的事情。还有呢?”
“还有自然是图昆,”周贤笑道,“这位北元来使是好大的威风。神通不弱,但是在我看不过尔尔。那身盔甲才是他最大的助力,去了那盔甲与你我不过伯仲之间。即便有那身盔甲,有那条钢鞭,也并非不可力敌。”
“谁能敌?”夏尹维追问道。
“单无忧姑娘一身神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以力破巧怕是不成。”周贤也稳稳当当地分析,“方长辉幻武门的神通也很是稀奇,施展开一身铜皮铁骨,连身形都能变化,那钢鞭怕是打不断他的骨头。再有就是我师兄张弘艾,无论是在擂上遇到,或是生死搏杀,以毒修之诡谲,图昆赢不了。”
“可你那位师兄已经败了,败在单无忧的手上。”夏尹维打断了周贤,“不过你讲得不错,除这些人以外,怕是没有旁人了吧?”
周贤微微侧过头,看向已经占住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将他包围起来的这几道身影,聊闲天一样地说:“还有我师弟李桐光啊。时至此时,他仍未全力施为,同我一般藏着别的本事。即便图昆有那一身铠甲,桐光也能捶死他。”
“你倒是对你的同门很自信。”四个夏尹维手中法诀变换都停了下来,“对你自己更自信。你就不想着打断我吗?”
“我想啊。”周贤微笑着点点头,“可这四个身形都不是你的真身,我毁去一个的工夫,你便是又塑出另一个。我找不见你的真身,所以只能看着你完成这个布置。”
“你好厉害啊……”夏尹维叹了一声,“你是怎么发现我这四个都是水镜?”
“不是四个啊,”周贤摇摇头,“是八个。”
话音未落,周贤调转剑锋,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四道火线照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袭去。波光流转,四道掩藏起来的身影显露出来——又是四个夏尹维!
这八个水镜幻身围成了一个阵势,将周贤包围在了其中。
“你放弃了?”夏尹维微微皱眉,“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入我的阵中,却未做任何抵抗,你是想要认输吗?还是说,你终于肯出剑了?”
“不是啊,我说过了,我要拿出真本事来和你斗上一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