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刀,好怪的刀。
一刀,便划破了梁忠的咽喉。
花掌柜也见过不少成名的刀客,像阎九这么快的刀,很少见,而最让花掌柜在意的,是这一刀,很怪。
到底哪里怪,花掌柜自己也说不明白,就像这少年郎突然出现在这金沙镇自家的大门前一样,哪哪都透着一丝的古怪。
好戏结束,围观的众人一哄而散,只留下来了梁忠,他大眼望天,早没了一丝一毫的生气。
没有人同情,没有人惋惜,甚至没有人多看那渐渐冰冷的尸体一眼。
就连翠花楼,那平日里梁哥哥长,梁哥哥短的小红也是如此。
这就是当今的世道,人情冷漠,莫过于此,在这金沙镇上,更体现的淋淋尽致。
败了,死了,就没必要被人记住,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价值,至少还可以搞出些事情,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掌柜,又要我处理啊?”跑堂的黄小二有些无奈,看着自家大门口梁冲的尸体,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情愿。
“难道让我把这家伙的尸体抗走?”花掌柜撸起袖子,抬手作势要打。
黄小二匆忙跑开,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抬,我抬!哪能让您来呀,我就说说,就说说。”
神秘的少年郎阎九,早已经返回了客栈,找了个角落坐下,抄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自斟自饮着。
终日聚集在客栈等生计的那些亡命徒们,此时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这小子,刀够快,心够狠,是个人物。
大家交头接耳,还在小声讨论着刚才那一战,猜测着这少年郎的来历。
阎九不以为意,就像战前一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哪怕,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
花掌柜摇摆着曼妙的身姿,走到阎九的对面坐下,打量着少年郎,轻声笑道:“小兄弟,师从何派啊?”
“无门无派。”茶水早已凉,阎九毫不在意,端杯一饮而下,茶非好茶,但是苦涩中仍旧带着一丝清香,这已足够。
竞争对手已经倒在大街上,似乎被刚才给自己喂水递馍馍的店小二抬走了。
生意肯定是自己的了,阎九相信,刚才那一刀,已经没人再敢和他争了,至少这里没有了。
花掌柜也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有胜算与那鄱阳湖畔的刘玉亭一战,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算是出师大捷么?”阎九不经意的望向西方,心中自语。
第一次提刀杀人的心情很平淡,自少要比想象中的平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阎九这么想着。
花掌柜再次打断阎九的思绪,说道:“不知小兄弟从哪里来?”
“西边。”阎九说道:“能赊账么?我还是饿,但是没有钱。”
“好说好说。”花掌柜微微一愣,没想到阎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又道:“这几天你在我客栈的一切费用全免,我请你喝酒。”
花掌柜觉得自己捡到了宝,态度发生了大转变,一脸热情,好似春风拂面。
可这阎九却不领情,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喝酒,喝水就好。”
花掌柜又道:“哪有江湖儿女不饮酒的?酒暖人心,水却越喝越寒。”
“当个杀手,不需要心暖。”阎九看着花掌柜,微微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
“诶,可不叫杀手。”花掌柜皱了皱眉头,这两个字,可不能随便搬出台面,虽然大家伙都心知肚明,但还是忌讳。
“不叫杀手叫什么?”阎九有些好奇,问道。
“浮萍客。”花掌柜娇笑着说道:“这才好听。”
“浮萍客……”少年郎轻声低语,浮萍无根,随水逐流,行踪不定,走到哪里,都是过客,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来也匆忙,去也匆忙,没有人会记得你,也不希望有人会记得你。
“好名字。”阎九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确实比叫做杀手好听得多,自少文雅,而且也挺符合杀手的身份。
“我什么时候动身?”随后,少年郎单刀直入的问道,既然接了生意,那自然就得干活了,而且,他觉得这花掌柜似乎又要问些什么,有些事情,他不想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
“三天后。”花掌柜想了想,说道:“到时候,我会帮你打点路上的一切,会派个人陪你去。”
花掌柜顿了顿,又道:“你别多心,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谁都一样。”
阎九点了点头,花掌柜也便不再说话,她也看出来了,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机却深,想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一个字,难!
吩咐刚刚处理完尸体回来的黄小二招呼后堂给阎九准备伙食,便自行朝着柜台走去。
孙先生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模样,轻摇着破纸扇,闭目养神。
“老孙。”花掌柜将那曼妙的身段倚在柜台上,轻声唤道。
“掌柜的,什么事?”孙先生眼皮不抬,低声回应道。
“查一查。”花掌柜回头看了一眼,兀自在那喝着凉茶,等着饭菜上桌的少年,小声说道。
“明白。”孙先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深夜,金沙镇上一片死寂,家家户户大门紧锁,没人出门,没人上街,掌灯的都很少。
传说,这金沙镇建镇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有如浩劫一般,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那一场厮杀,持续了七天七夜,剑气纵横几千里,几万英豪成枯骨!
枯骨,就埋在金沙镇所在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