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来,哪里还是江家的儿子,只怕已经变成闻家的儿子了。
江书麒升官。恐也是闻家人所为。
江舜诚有言在先,要先磨练江书麒,是不会这么快就提拔他的官职。
一直沉默不语的闻二奶奶此刻也轻呼一声“咦”,很是好奇地四下审视,带着瞧好戏的样子道:“难道你们江家没得到消息吗?贵府的五老爷升了官,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闻家婆媳三人的话,分明就是要众人看江家的笑话。
一些不知内情的官太太也好奇的审视,一个是前任右丞相的家眷,一个是将要任职的右丞相女眷,这两家都是不能得罪的。
闻太太冷哼一声。“你们江家不心疼书麒一家五口,我们闻家可是当自己儿女一样地疼着呢。”
虞氏脸色冷敛,一张雪颜越发苍白,暗藏风暴。
素妍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就发作起来,今儿是江传远的大喜的日子。可不是能发脾气的事。闻家来这么多人,送了厚重的礼物,定是有备而来想让江家出丑。
沈氏笑了一声,“闻伯母这话严重了,不瞒大家说,这一年来,五弟夫妇少有家书回皇城,可我们府里或请镖局、或托相熟的江南商人送回好几回礼物。五弟的生辰、五弟妹的生辰、便是他们添了第三子,我们可都送了礼的。要是闻伯母不信,大可找人询问。每次都还留有礼单呢,镖局、商人那儿一份,五弟夫妇一份,我们家里亦留了一份……”
无论江书麒做得怎样,江家人逢年过节,可都是给他捎了礼物的。一直都拿他当江家的儿子,任是他们回不回信,捎不捎话回皇城,只要家里人有的,也给他们一份。
闻大奶奶笑道:“你们送他东西,他不也送了孝敬的么?”
就刚离开皇城的前三月,时有家书来,之后便再没有了,连家书都没有,又哪有孝敬父母、兄长的东西。
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被虞氏视为家丑,当着这众多女客的面,她又不能点破。
张双双见闻家似故意刁难,此刻冷声道:“有是没有,各自心里明白,又何必说得这般清楚。”
江书麒的眼里,闻家才是他的家人。年节时,给闻家就送了好几车的东西,而给江家的却是什么没有,连封家书都不曾有过。
闻雅霜因为江舜诚父子将江书麒调离皇城,至扬州为官的事而心怀怨恨。虞氏知晓,江家其他人也知晓。他们在皇城时,就几次将江家搅得家宅不宁。
闻大奶奶冷笑道:“都道江家诗书传家,温良恭顺,没想到对自己的儿子、兄弟残忍如斯。”
张双双俊颜变色,敢坏江家的名声,她第一个便容不得。自她嫁入江家开始,她的一生都与江家联系到一块,江家旺,她的儿女便能过上风光日子。
正待反驳,沈氏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树正不怕影子斜,且由旁人说去。”
闻二奶奶看着闻大奶奶,妯娌俩交换眼神,闻二奶奶道:“你们江家没理在前,自是如此说了,可平白害苦了我家大姑子。”
虞氏面无表情,唯有一脸寒霜,“既是我家害坏了闻雅霜,你们可以把姑娘接回去,让她另攀高枝。”
当日,江舜诚要将江书麒调往地方为官,这事儿是与闻其贵说过的。
闻其贵很是反对,江舜诚也说明生怕他留在皇城惹出祸端来,可闻其贵却不以为然,只道江家是甚门第,闻家又是怎样的人家,怎会惹出祸端。
两人在此事上产生了分歧,也因之前的点滴不快,引发了后来更大的嫌隙。
闻太太望向虞氏,以前她怕虞氏,现在可不怕她,无论下一位皇帝是静王还是宁王,闻家都有大富贵,都是扶新君登基的功臣,“江老太太这话说的,当真让人笑话,嫁出门的姑娘,还能接回娘家么?”稍顿片刻,冷声道:“若是让你家五老爷入赘我闻家,倒亦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