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郡主婚期渐近,素妍回娘家唤了沈氏和李碧菱过来帮忙,一是准备嫁妆,二是准备婚宴。她们一到,素妍令青嬷嬷和白芷带着她们在各房走了一圈。青霞郡主见有人来帮忙,早早把各房的钥匙交给沈氏和李碧菱,自己一心绘画写字,倒甩手不管了。
沈氏和李碧菱都是能干的,因为要凑备诸事,就在南薰院里住了下来。
毕竟是娘家人,虽然对素妍这种和闺中一样依旧玩儿,对府中事务不上心的样子心有不悦,可又不能开口说,尤其不能在宇文琰面前说。
虞氏动不动就说“你们都有妯娌扶持、婆母指点,就妍儿没人帮衬的”,言下之意,你们是她的娘家人,就该多帮衬一把。
青嬷嬷望了一眼,笑道:“威远候府说是要备二十八抬聘礼,我们这里得凑足七十二抬。”
大郡主在卫州王府出阁,叶家备了三十抬聘礼,王府陪奁准备了七十抬,凑足了一百抬之数。
宇文琰一早说了,也让青霞郡主出阁时,连带婆家的聘礼置备一百抬整数,一切都要照着大郡主的例只多不少。
青嬷嬷笑道:“大太太和三奶奶再帮忙看看,是不是要多置备几抬预备着,韩家的聘礼虽说是二十八抬,万一到时候没这么多,我们也能用这边预备的填足一百抬。”
沈氏打趣着指着假山那边只顾cǎi_huā玩着的素妍,“那还真是个有福的。能遇上嬷嬷这么个上心的人,处处都给她打点好了,她真真半点也不操心。”
对于青嬷嬷来说,素妍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她没亲生儿女,素妍可不比亲生儿女还好。虽有一对养子女,两个孩子也在府里帮衬,给她脱了奴籍,又帮衬着她置备一份家产。青嬷嬷就希望素妍能平平安安的。
“王妃的福是江家人好,上有老候爷、老太太疼着,下面又有哥哥、嫂嫂帮衬着,便是奶奶、大爷们个个都疼她,可不是好么。”
虞氏时常感叹,说她这个女儿命不好。
沈氏到现在都没瞧着,素妍哪里不好,除了遇了个不靠谱的婆母,其他都挺好。
想到老王妃,眼瞧着青霞郡主三月十六就要出阁。至今也没听说他们要过来操办婚礼的事儿。倒是紫霞郡主来了信。说赶在三月十六前,带着儿女来皇城吃喜酒。
青嬷嬷领了沈氏和李碧菱又去了大库房,挑了几匹绸缎、汝窖瓷瓶、官窖瓷瓶归拢了三抬,着了小厮包裹好。
宇文琰走近了假山。仰头看着爬上假山的田荷,又看了一双眼睛都盯着采忍冬花的素妍,“上次回来,你带着丫头们摘杏花、李花,这回又摘忍冬花……”
素妍扭头,拉着他的手,笑意盈盈地道:“我想做雪花膏,这花还没采齐呢。”
宇文琰叹了一声,娶了个这么不知事的锌妻。不知是福还是祸?
他不想操心都不成,这府里府外总得有个理事的。
锌妻的字写得,画也绘得好,偏偏对旁的事不大感兴趣。
宇文琰双手负后,“听说昨儿、前儿你去义济医馆帮忙了?”
“最近时冷时热。病人突地多了,正好我有时间就过去帮忙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午后归来,她才不会呆在家里,幸许又早早领了白芷去医馆帮忙呢。
沈氏和李碧菱来了,这两个都是极能干的,什么琐事都能帮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宇文琰道:“寻常摘花都赶在清晨,你们怎么午后来采。”
素妍微凝了一下,“也不知怎了,最近总是睡得又香又沉的,今晨醒来都辰时三刻了。”
宇文琰问:“是不是最近夜里睡晚了?”
素妍摇头,“昨晚二更三刻就歇下了。”
白芷接过话,“王妃,奴婢近来也困得紧,许是春困呢。”
素妍道:“你盯着田荷采些,差不多就回去。”
白芷应声。
素妍与宇文琰往琴瑟堂去了。
夫妻二人进了内院大门,直往花厅去。
白菲不在,紫鸢也在卫州与大管家、童英他们几个一起办事。年前宇文琰带他们过去,就没有回来。
宇文琰说女孩子心细,白菲行事又最沉稳,有她帮衬着童英,宇文琰也放心一些。
屋里少了人,素妍两日前回娘家请沈氏、李碧菱来帮忙准备青霞郡主出阁诸事时,跟虞氏讨了白燕、白莺两个来,还做大丫头,白燕暂时和紫鹊做内院大丫头,白莺做了内室大丫头。
白莺沏了茶水,捧到案前搁好,笑望着宇文琰:“王爷在宫里吃过午膳没?”
素妍一脸愧色,“只顾玩着,竟忘问你了。”
白莺反有种做错事的感觉,这应是素妍问的,自己做丫头问了,不是给主子难堪么。
宇文琰无奈笑了一下,“我哪回不是在宫里用过午膳回来的?”
素妍笑了一下,对白莺道:“你和大厨房说一声,晚膳做几样王爷爱吃的菜式。还有,晚膳的时候,把葡萄酒取出来,再把夜光杯拿来。”
宇文琰灿烂地笑着,“白莺,你下去忙着,我与王妃说会儿话。”
待白莺一走,他捧了素妍尚未来得及饮上一口的茶杯,进了偏厅,在榻前的桌案上放好,自己脚一抬,躺在榻上双手为枕,望着屋顶,若有所思地道:“妍儿,我们成亲有两个多月了吧?”
素妍应了一声,“是,两个半月了。”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素妍就有些心烦,“上回来小日子是你上元佳节后到宫里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