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小库房望了一眼,“郡主这是怎了?”
传扬出去,让她情何以堪。
郡主回过神来,答道:“没什么。”离了小库房,与韩绍一道回到花厅。
韩绍接过大丫头会来的茶水,浅酌一口,“母亲问。明儿回门,给你兄嫂准备什么礼物。你兄嫂待你不薄,我们的回礼也不能轻了。”
青霞郡主到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明明是一箱子的珍宝,怎的就变成寻常东西,一尺多高的汉白玉观音能值几个钱,但凡是大富人家,轻易就能买上好几尊。
“左肩王府自有好东西,我兄嫂不计较这些的,相公看着准备就是。”
韩绍微愣。“不是我准备。得你来准备。你才知道王爷、王妃喜好些什么?”
青霞郡主回了一抹心不在蔫的笑。
韩绍瞧了一眼。
昨夜。他很不想到洞房,他一阖上眼就能忆起程秀来,她眼泪汪汪地望着他“阿绍,我不求做你的妻。做你的妾也行。只求与你在一起……”
然而,他却连这个也不能答应。
韩太太给了程秀主仆一笔钱,让她们远走高飞。她却把钱给了贴身服侍的丫头,在客栈里留了一封信,自己就此失踪。
待下人寻到她时,只在护城河畔发现了她的绣鞋。
有附近的渔民证实,早前却是有人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跳到护城河里。
捧着她的遗书,他才知晓,她已经有了他的骨血。
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变故。又不能回转北疆边城见她的父兄,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程秀,本是北疆定北大将军之女,因父兄常年守在北疆,她自小就在威远候府长大。威远候府的候爷与定北大将军原是结义兄弟。
程家、韩家自开国太祖皇帝时两家就多有交往,如今到了这一代,算是世交。
韩绍只将自己灌醉,唯有醉了,把青霞郡主当成自己挚爱的程秀,成就夫妻之实。
今晨,母亲与嫂嫂又叮嘱他“你得善待青霞郡主,瞧这次的嫁妆丰厚,只怕青霞郡主深得左肩王夫妇之心。”
韩绍道:“瞧你是累了,先歇会吧。明儿还得去左肩王府拜见。”他与嬷嬷道:“你帮着准备一份厚礼,不能让人小瞧了我们威远候府。”
威远候爵位临到韩绍的大哥韩纶身上时,已是第五代候爵,再下一辈再不能袭爵。靖南候府还没到五代就因犯过被掳夺爵位。左肩王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左肩王妃与皇后交好,又是义结金兰的姐妹,皇后得了好东西总不忘给左肩王妃留上一份,可见二人如亲姐妹一般友好。因为这个缘故,也是韩家执意赞同与左肩王府联姻的原因。韩家需要继续袭爵,而程秀帮不了韩家。
十七日一早,素妍坐在偏厅里,听各位管事站在珠帘外面回禀各房的事务,主要是说这次办喜宴花了多少上好的食材,哪些食材又要补充了,还有各房如今都是如何状况。
素妍想到无名子给的那本簿子,“往后,各房的人小事请二管家做主;不大不小的事,让大管家的和青嬷嬷一起拿主意。大事禀我知道,由我来拿主意。像这种小事,往后告诉二管家安排。”
她顿了一下,“我准备加了各房管事的月例银子,各位管事每月二两银子,但前提时在那一月之不能出现差错,要出了差错,便扣掉一月的例银……”
令白芷取了个盒子来,打开盒子,里面有本小轧子。白芷照着小轧子给花厅的管事们念了一遍,这是素妍用几日时间整理出来的章程。
众人听着,倒也新奇,但凡用心就能多得银子。
各房管事也是听人说过的,王府家底厚,田庄若干,店铺数百家,就是素妍的嫁妆也很是丰厚,主子不怕打赏,就怕没个尽心人。
“回头着账房先生抄上几份,各房、各院各发一份,无论是管事还是下人、丫头,都照着这上面的做。差事办得好,可以赏一月的例银,要是办砸了,便相应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