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当年的靖王犯的是大孽不赦的死罪!
“那……沛儿……”
二姨娘冷笑一声,只不说话。
三姨娘也在一边瞧着稀奇。
叶大太太道:“不过是庶子,家里的儿子还少了么,可别和当年一样糊涂,要是真到事发那日,我还不得悔民肝肠。便是云阳大长公主的婆家都遭了难,若有人要对付叶家,还不得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一家人商议一番。叶大老爷给了冯鸣凤一纸休书,连叶沛也一并弃了,生怕因此事惹上麻烦,不过是一位侍妾姨娘。便是卖了也使得,更不愿为她们母子惹上大祸,像抛开一件祸事般赶走冯鸣凤,还不许她带了贵重东西出门。
母子二人,都只得身上穿的一身衣衫。
叶沛不知其间原由,一路上提心吊胆,唯有冯鸣凤,反有一种释然的轻快,一路安慰道:“你不必担心,不会是坏事。”
“姨娘……”叶沛百般滋味堵在心头。这是他的亲娘,原有高贵的身份,却被人贱踏成妾。
冯鸣凤伸手,给他一个坚定的目光,“沛儿。你信我。”
叶沛提着心,哪能安心坐着车里,“不会是姨娘的身份……”
冯鸣凤从袖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白芷姑娘到叶家时前一晚,给我送来的家书。沛儿,你亲外公还活着,是他要我随左肩王府的人去皇城与他相认。”
叶沛惊得目瞪口呆。一个死去近三十年的人,居然还活在人世,这着实太不可思议了。
“这事儿从中周圜的是左肩王妃,她既接我们去皇城,自有安排,你勿须担忧。”
有了亲娘的安慰。叶沛的心稍为平稳了一些,可还是紧紧地提着一颗心。
四月初三,冯鸣凤携子叶沛抵达皇城。
素妍大大方方地将二人安置王府内,又低声与凌薇说了冯鸣凤的身份。
凌薇甚是意外,挑了最好的院落安置这对母子。又令绣房新置了衣衫、袍子。
四月初四晚,宫里来人,着冯鸣凤携子于四月初五觐见皇帝。
最初叶沛有些担心,可几日下来,见左肩王府拿他们当贵客对待,便知其间另有缘由。
四月初五一大早,素妍备了车轿,送冯鸣凤母子入宫觐见天颜。
在宫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高呼:“传卫州冯氏鸣凤携子觐见!”
每隔五十步之遥的太监,一声声传递而一。
冯鸣凤整整衣衫,叶沛略是紧张,母子二人一前一后往议政殿而去,上了高高的石阶,就瞧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殿上文武百官静立两侧。
不,她是金枝玉叶的皇家女!不可以害怕,不可以乱了分寸,就算她委屈做了侍妾,但她的骨子是尊贵的。
冯鸣凤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不紧不慌地平视着前面,步步轻移,仪态得体进了议政殿:“民妇冯氏鸣凤,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新皇看着大殿上一袭绿袍的妇人,身后跟着位棕色福禄袍的年轻男子,生得眉清目秀,面有怯意,倒有得体。
大总管手捧圣旨,朗声道:“冯鸣凤及其子接旨!”
“吾皇万岁万万岁!”
母子二人俯下身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卫州冯氏鸣凤乃靖王宇文诲遗孤,是宇文诲与侧妃税氏之女,本乃金枝玉叶,却流落民间……”
一时间,大殿上窃窃私语。
左相雷嘏好奇地打量着新任右相顾力行。
顾力行则看着江舜诚:这么大的事儿,大丞相一定早前得了消息。
“宇文鸣凤仪容端方,今赐晋陵之地百河、长亭二县为沐食邑,赐封号‘晋陵’,承一等大郡主之尊;其子赐税姓,尊宇文诲侧妃税氏娘家为祖,赐名长庚,封二等兴陵候,允三代内世袭罔替,袭晋陵大郡主二县为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