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怒天一脸宠溺,“耀南,你会康复的。只是这七日,你都得安心治病,药已经齐了。”他转而看着瑶芳,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些年。耀南每过几日就要到郊外赘日,不是为了学艺,而是为了治病。每次发病,他自己都似能预感到一般。在素妍与家人的面前,他总是强装着平静。耀东回想起来,耀南似乎自小就比他和耀中要淡然得多,不是不可以欢喜,而是他太过欢喜就有可能牵扯到心疾。
佐怒天听到一阵异响,厉喝一声:“谁?”整个人腾空跃起,到了屋顶,见是耀东,月色下辩不清对方的容貌,耀东只守不攻。退让闪离开跃下屋顶,借着屋里的灯光,只听耀南惊呼一声“大哥”,佐怒天收住招式,审视着耀东。
蔡七惊道:“我们在屋里说的。你……都听见了?”
耀东干练地答道:“都听见了。”
耀南面露愧色,“大哥,与师祖和师伯无干,是我要他们瞒着你和爹娘的,我三岁时师祖就诊出我患有天生心疾,曾说过我也许活不过十五岁。我不想你们难过,这才求他们瞒着你们。毕竟药材很难寻觅……我……我当真不知道能不能寻全,能不能活得久些。”
耀东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称职的大哥,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的脆弱,他的弟弟竟用这样的方式来呵护着家人免受伤害,心头一颤。“傻瓜,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瑶芳道:“还是早些治病要紧。往后还得有七天呢。”
佐怒天答了句:“把药材都移到秘室里去,那里一早已经备好了。瑶芳这几日就候在秘室外面护法,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耀东在秘室外呆在天亮,蔡七亦在一边相伴着瑶芳。瑶芳则盘腿坐在椅子上打座儿。
她时不时睨眼瞧上一眼,耀东一双明亮的眸子似在探究着蔡七,看来这对年轻男女已心生好感,她故作未见,继续闭目养神。
天亮之后,耀东起身告辞回到王府,次日依旧上朝当差。
转眼间,到了腊月严冬。
耀东又与蔡七重逢在街头几次,任与旁人如何打趣,面对蔡七时,耀东却是一脸严肃,他打小性子就活泼,就算是严肃也是带着三分笑意,让人觉得亲近。有时,他出宫经过西市,正巧遇到蔡七领着婆子、下人或买鸡鱼、或采买瓜果……偶尔,又见她在配各色丝线。
他对她微微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蔡七则裣衽欠身,没说更多的话。
如此三五回后,耀东便觉得,他们间的相遇,似乎不是偶然,倒是他在刻意想见她,又或是她也想见他,否则,哪有这般巧的,一个月里竟遇了五六回,不早不晚,他到西市,而她也在。
耀东今儿出宫,一路上便想,要是今儿再遇上了,便说出自己的心里,正想着,便听打小一起长大的护卫大呼一声:“世子,快看,蔡七秀在那边挑苹果。”在一家出名的瓜果铺子里,又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拿定主意,纵身跳下马背,未待他走近,蔡七已经款款回眸,见是他,欠身道:“回家呢?”只三字,却如同他们已经相识得太久,不需要任何旁的话语。
耀东低应了一声“嗯”,就像在答一个等他回有的人,咬了咬下唇,轻声道:“上次沐休日,我已与娘说过,这几日官媒就要去蔡府提亲。”
蔡七面含羞色,“我……还没想好呢。”这事儿,她也知道的,就在三天前,左肩王府的凌敬妃遣了官媒到蔡家提亲,既没说应下,又没有拒绝,只说过几日再与左肩王府回话。
耀东继续道:“我娘说,如果真为你好,此生就唯你一人,就如我爹娘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蔡七的贴身丫头见他们说话,自觉地退离到一边。
她没想左肩王妃会说这样一句话,将头埋得更低了,心儿却在这刻莫名地跳得更厉害了,有多少女子不敢说,又有多少男子做得到,低低地问:“你……会做到么?”
耀东道:“你若心里有我,我自为你做到。你若不嫁我,难道还不许我娶旁人。”
蔡七一张脸更红了,如红霞铺面,带着娇羞,垂首看着地上。
蔡家的婆子过来,道:“七秀,果子都搬马车上了。”
蔡七低应一声,道:“我得回去了。“
耀东望着她的背影,大声道:“官媒上门,可别拒了。”
她的声音,消失在人群里,虽然不高,他却听得仔细分明,“我应了。”
耀东回到家里,凌薇将传他去静堂花厅说话。次日一早,素妍亲自领着官媒去了蔡家,蔡府上下热情的接待了他,当即就交换了庚帖,合了八字,替耀东和蔡七订下了亲事。
耀南对耀东娶蔡七的事很是满意,早前不觉,后来耀南也知道蔡七是瑶芳道长收授的弟子,对蔡七颇是另眼相待。
次年的正月二十八,耀东迎娶蔡七过门。
素妍看着眼前的新人,突地忆起当年也是这样与宇文琰成亲,转眼连她的儿子也成亲娶妻。
二月初,素妍领了蔡七入宫拜见太后、皇后。
在凤仪宫里,得遇来给皇后请安的太子妃易晶晶,易晶晶很是好奇地打量着蔡七,这是一个清丽而脱俗的女子,都道顾秀美,蔡七却多了一份雅;都道宋秀妩媚,蔡七却多了一份娇俏。
皇后对易晶晶道:“你领了辉世子妃去御花园散心,我与左肩王妃说话。”
易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