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见者有份的原则,莫毅让杨柳将金银分给在座众人,连去收拾尸首的萧奈也有一份。
沈千三坚决不受,说自己和女儿半点力气没出、还是被保护的一方,不掏钱已经很过意不去,怎么能分钱呢。
无奈,莫毅只好将沈家父女的那份归了自己。
有钱开路,下午时县令就衙差架着骡车过来收尸。
本来衙差们见到满院的尸首还有些抱怨,不过在老管家一人一贯钱的辛苦钱后,立马就卖力的搬运起来。
对于升平镇的风气,莫毅真要持保留态度。
暮色里,沈珠儿留在了家里,父母都受了不少惊吓,做女儿的必须陪着,莫毅等人谢绝了沈千三的挽留,步行返回客栈。
净街鼓一声声响着,许多摊贩和百姓步履匆匆,让不疾不徐的众人显得十分特别。
“大哥,反正已经除了个邱雷,干脆也顺道把另外三个恶霸除了呗?”杨柳道,“除恶务尽嘛。”
莫毅想了想,点头道:“行,晚上去看看。”
杨柳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走路也轻快请来。
夜半子时,夜色朦胧,众人出了客栈在屋顶上飞掠,不多时就到了迅雷帮的赌坊。
落上屋脊,就听到赌坊内两拨人正在对骂,不像是赌徒,莫毅揭了几片瓦,众人一齐透过小洞往屋内瞧。
本该热闹非凡的赌坊如今半个赌徒也无,所有的赌桌椅子被搬到一边,两拨人泾渭分明的站在中央。
一个身材普通的汉子凶狠的道:“老三,帮主死了,理应由我这个副帮主继位,你别以为跟帮主学过两手就能坏了规矩!”
对面身材魁梧的汉子冷笑,“你个狗头军师也配当帮主,你有那个本事服众吗?!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非给帮主出什么娶沈珠儿,谋夺沈家家产的馊主意,帮主的死都赖你!”
身材普通的副帮主道:“你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
魁梧汉子道:“有的商量,你滚出升平镇,害死帮主的责任我们就不追究。”
“你不要欺人太甚!”
“干嘛,要动手啊,老子奉陪!”
两伙人先是推搡,随后打成一团。
屋顶上,围成一圈看热闹众人面面相觑。
“大哥,他们在狗咬狗,咱们还下去吗?”兔美问。
“算了,这帮人的修为比萧奈还差了一大截,纯粹是市井泼皮,除不尽的。”莫毅道。
正欲去往小镇东边,杨柳忽然道:“大哥,我倒有个主意,可以让他们一蹶不振很久。”
“什么主意?”
众人落到坊市,来到赌坊后门,门栓这东西,对众人来说就是笑话,指尖真气如刀往门缝滑过,门栓便像枯黄的叶子板断为两截。
推门而入,大厅的打斗声厮杀声震天响,只有一帘之隔的后堂却安宁的诡异。
杨柳一步窜出,玩笑般打晕四名腰挂长刀的打手,开了把守的房门,便看到惊慌的账房先生和六个放着各种玉佩首饰的百宝架。
杨柳手在桌上一按,五指如铁爪般贯穿厚实的桌面。
“带我们去藏钱的密室,不然你的脑袋就跟这桌子一样。”小丫头说着拔出手,桌上五个触目惊心的指洞看的账房先生头皮发麻。
“女侠别杀我,我这打开密室。”
账房先生哆嗦着手脚去转百宝架的瓷碗,咔嚓一声,墙壁上响起门栓抬起的声音,一扇石门露出缝隙。
“进去,别想耍花样。”杨柳道。
“是是是。”账房先生推开石门,走入斗室,点亮油灯。
灯火逐渐明亮,照亮了斗室,不大,却放着十几口钱箱。
“各位好汉,这里是迅雷帮所有的积蓄,还请好汉们拿了钱能放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账房先生话没说完,已被一记手刀劈晕过去。
“罗里吧嗦的,要杀你早杀你了,还用留到现在。”杨柳撇了撇嘴。
打开钱箱,银大钱在灯火的映照下发着诱人的光,杨柳笑眯眯的道:“大哥,咱们发财了!”
莫毅一个板栗敲下,“这些钱是要让沈老爷拿去接济苦难人的,别惦记。”
杨柳吐了吐舌头,“我就是这么一说嘛,我可不是个只认钱的人,我是女侠哩,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什么乱七八糟。”莫毅没好气的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劫富济贫是侠义行为了?”
“侠客都劫富济贫啊?!”率先发问的却是郭宁。
“若一个富人是依靠勤劳智慧积攒下万贯家财,那他过富足的生活就天经地义,为什么要掠夺他的财产去接济他人呢?”莫毅反问,“如果一个人是因为好吃懒做而一贫如洗,那么这样的人,你觉得值得救济吗?”
“这……”郭宁一愣,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他来说,劫富济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不用考虑富人是靠什么获得的财富,和一部分穷人为什么穷。
“如果富有就要被洗劫,而不需要理由,那这世界就不该鼓励勤劳致富,鼓励勤俭持家。”莫毅道,“比起劫富济贫,我觉得侠士该做的是铲奸除恶,劫恶济困。”
然后他笑道,“也只是我的一点胡乱想法,你随便想想就好,千万别产生困扰,走,搬箱子去。”
众人都是山上武夫,一手托一个百来斤的钱箱如同拖着枕头,轻飘飘上了屋顶,直奔沈府而去。
赌坊里,一场厮杀终究以武艺更高的三帮主胜利告终。
彭铁虎的后背被砍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