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宴吃了足足一个时辰,二狗婶得偿所愿技压群雄,收拾碗筷的时候高兴地红光满面,哼着小曲。
大力婶输了一筹,气的狠狠剜一眼自己男人,不过想到自己已经连着赢了四五年,偶尔输一次也无妨,就乐呵呵夸奖起二狗婶的好厨艺。
下午的稻神娘娘赐福过了申时才开始,酒足饭饱的村民们便返回家中小憩片刻,入了夏,两三点的日头还是很毒的。
莫毅三人和老族长没动地方,搬了四张藤椅在祠堂前的屋檐下休息。
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莫毅刚闭上眼没多久,就被人叫醒,抬头看看太阳,才发现已经过了申时。
莫毅伸个懒腰,摇醒呼呼大睡的小玉,傻姑娘揉揉眼睛坐起身,茫然四顾,还没回过神。
二狗婶和大力婶就拉着其回去装扮,虽然莫毅觉得自然美才是真的美,但妇人们坚持要给小玉画个神仙妆,说不然没仙气儿。
那种把腮帮子涂成猴屁股,故意把眼睛往细长里画的妆容也不知道哪里有仙气儿了,莫毅作为穿越者无法理解。
一炷香过去,头顶插着三根稻穗的小玉被众星捧月带回祠堂。
老族长见众人准备就绪,大手一挥,锣鼓奏响,浩浩荡荡开始游行。
……
立秋过后,秋老虎登场,刚有些凉意的天气重新变得炎热,整个扁担寨就仿佛是巨大的蒸笼。
天还没亮,莫毅便起身洗漱,准备去寨门口迎接王掌柜。
全世界都热烘烘的,好在山泉水仍旧冰凉,洗一把脸便觉得凉爽许多。
最近天气太热,田里需要经常灌溉,家具厂的活计便停了,只有唐镛还在做最后的龙椅收尾工作。
莫毅来到唐镛家,发现大力叔等人已经在一步一停,小心的将两把龙椅搬出门框都包着十几层绸布的金器作坊。
火把映照下,两把通体鎏金,镶嵌着大量宝石珍珠,龙纹一个凶猛,一个庄重的雕龙髹金大椅反射着淡淡光芒,仿佛一股不可名状的威压,让大力叔这些猎手大气都不敢出。
刚搬到寨门口一处地上铺着稻草绸布的空地放下,村里几个敢射杀猛虎的汉子便大汗淋漓。
“大力叔,二狗叔,不就两把椅子吗,至于紧张成这样?”莫毅打趣道。
徐大力退后几步抬手擦汗,神色肃穆的道:“这可是龙椅啊,以后可能是皇帝陛下上朝的时候坐的,我们几个庄稼汉能不紧张吗,这要是磕碰了可不得了啊!”
徐二狗点头:“就是就是,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给陛下用的东西可不敢怠慢。”
莫毅心说看来老百姓对皇权的敬畏早在大汉朝就那么重了,还真是没想到。
不是说这时候还没被什么儒家彻底洗脑吗?
徐渠叔和徐是绳子小心的用绸布轻轻盖住龙椅,退后几步跑去凉棚喝水,他们搬椅子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
不多时寨外响起车轮滚过土路的吱呀声,由远及近,只等了片刻,就看到肉山似的王掌柜急不可耐的跳下马车,小跑而来。
“莫毅,大力兄弟,二狗兄弟,早啊。”
莫毅见他脸朝着自己,眼睛却死死盯着空地上那两张被绸布盖住的椅子,笑道:“快去看看疤,不辱使命,做出来了。”
王蠡诶了一声,搓着手快步走到龙椅前,想要伸手解开又怕伤了椅子,转头道:“大力兄弟,二狗兄弟,还是你们来揭吧,我怕一个不小心把椅子划伤了。”
徐大力和徐二狗相视一笑,均想;“原来哪怕是腰缠万贯的大商贾,也又不敢下手的时候啊。”
笑着点头,走过去轻轻取下绸布,那动作轻的,当年第一次抱孩子的时候不过如此。
绸布揭开,第一缕阳光撕破黎明,两张又宽又大的鎏金龙椅立时散发出比之前更美的淡金色光晕,应得椅上二十六条金龙金光闪闪,如活了一般。
王蠡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莫毅笑着走到跟前:“王掌柜,这两张雕龙髹金大椅可还满意否?”
王蠡没有回答,忽然扑通跪在稻草铺成的软台上,绕着两把龙椅仔细看了一圈,随即放声大笑:
“哈哈,满意,我太满意了。”
他转头朝寨门外喊道:“断猛,拔山,快带人来把椅子搬上车,把车上的绸缎全拿下来,这两把椅子绝不能有丝毫磕碰划伤,必须牢牢包好!”
莫毅总算真真切切的看到什么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坏了。
好家伙,四个手指嫩如玉笋,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貌美女子小心翼翼的用上好绸缎包裹龙椅,动作轻柔的不能再轻柔了,王掌柜仍是一脸肉疼的反复嘱咐:
“轻点,轻点,别那么用力。”
看的莫毅和大力他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等断猛几个健壮仆役将龙椅小心的搬上铺着稻草和绸缎的马车,并直接坐在栏杆上扶着,王掌柜才总算恢复正常。
“呵呵,莫毅啊,这两把龙椅的工钱我付扁担寨两千八百贯,你看如何?”
徐大力等人倒吸吸口凉气。
“两千八百贯!这也太多了吧!”
往日全寨汉子在家具厂忙活一个星期的也才不过赚个百来贯钱,跑去成本还得再打个对着,这次木料珠宝全算王掌柜的,寨子里只是花三个月慢悠悠的做出两把龙椅,居然能赚两千八百贯!
难不成我们流的不是汗,是金豆子不成?
莫毅点点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