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喊得响亮,惹得路上行人都转头看向他们。
一脸和煦笑容的秦遂一愣,朝身后望一眼,空无一人,指下自己鼻子问:“你说我是大坏蛋?”
“你追上我们打算干什么,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已经了结了吗?”莫毅神情严峻。
秦遂见对方都把自己当成来找麻烦的恶人,心里大呼冤枉,他是来道歉的啊!
那日他回到流云宗后在沧海亭向师父坦白从宽,没曾想酒鬼师父见过少年的拔刀姿势后异常激动,竟似与那少年的师父或长辈结有旧怨。
秦遂暗呼自己走了大运,胡乱欺负个乡下土鳖都能歪打正着,看来普度长老那顿责罚能躲过去了,结果第二天一早就被普度长老勒令罚扫茅厕一个月。
不论是凡夫俗子的屎,还是山上武夫的屎,只要是屎就没有不臭的,茅厕里汇聚了百家之糟粕,更是臭气熏天。
本来他们初入宗门的弟子都是轮流打扫茅厕,捏着鼻子忍一日也就过去了,这下倒好,一个月全让他来,熏得他嗅觉差点失灵。
ròu_tǐ上的摧残也就算了,毕竟是江湖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过去学艺也没少吃苦头,可关键是从此以后他就在宗门里得了个“秦粪王”的绰号,每个人见到他都下意识后退两步保持距离,就好像怕染上屎臭味似的。
ròu_tǐ折磨可以忍,精神摧残不能忍啊,要不是舍不得董师姐,秦遂都打算收拾包袱下山出走了。
之后的事情更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老酒鬼一反常态,连着两天在屋内打坐练气,再出屋时双目金光流转,气势陡变。
见老酒鬼和普度长老一起下山寻找那乡下小子,他又是心中暗喜,自己秦粪王的绰号都是拜那乡下土鳖所赐,师父和长老一起下山,定能帮他出了这口恶气!
结果秦遂又错了,老酒鬼和普度长老返回宗门时各自眼神清澈,无半点杀气,根本不像是大杀四方后凯旋归来。
“秦遂,你竟然险些误伤莫毅那样品性纯良仁孝的孩子,实在不该。
这样吧,念在你不知者不罪,为师再罚你扫一个月茅厕,记住,日后下山若在碰上那孩子,务必跟他好好修复关系。”
王垂说完笑看向身旁普度长老:“师妹,我这件事处理的如何,可有当年风范否?”
普度长老含笑点头:“师父之间不打不相识,弟子之间又是不打不相识,若都能结下善缘,定能成为江湖上一段佳话。”
秦遂当时只觉得胸口一闷,就想喷口老血,心中哀嚎:“完了,老子粪王的帽子这辈子摘不掉了。”
小路上,秦遂看着时刻准备发难的少年,刚要开口解释,忽然想起普度师太那句不打不相识,寻思:
“不打不相识,意思是不是我能先打这小子一顿出气,然后再握手言和?”
秦遂被人喊了好几个月粪王早就郁闷至极,如今能找个由头发泄一下怨气,自然越想越觉得可行,“嗯,应该没问题,不打不相识这话是普度长老亲口说的,我只是照着做,就算她事后想罚我也找不到理由。”
想通之后,身材挺拔的秦遂解下腰间宝剑杵地,坏笑道:“我找你自然有事,不过嘛,要先打一场再说。”
话音未落,匆忙倒退着大骂:“我靠,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动刀,你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了!”
原来莫毅在他说出先打一场时已经急掠而去,悍然出手。
知道秦遂清楚自己底细,少年便没了隐瞒师承的打算,上来就使出狂澜刀法。
行进间柴刀别在左侧腰部,如猎豹般窜到秦遂身前,右脚重重踏出,砰地一声闷响,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微微一震,尘土如水面涟漪朝四周荡开。
力从地起,莫毅脚下地面反弹回一股巨大的力涌上全身,身体顿时如一张拉满的硬弓蓄满了力。
“我一个种地的乡下小子跟你讲什么江湖规矩!”
莫毅冷哼一声,运转天机诀,气力自双腿一路向上汇聚,如钱塘江潮不断奔涌叠加,最终在手臂骤然收紧,化为滔天巨浪拍向盐官大堤。
狂澜刀法,首重气势,次重刀意,不在于如何将八十一路刀法使得多么炉火纯青,行云流水,而要在手握住刀柄的那一刻就敢跟古时剑仙刀神一决雌雄,拔刀后不将泰山一劈两半誓不罢休!
莫毅左手无鞘依旧使出拔刀术,一尺半长的刀锋斩断空气,呼啸着向不住倒退的秦遂斜撩而去。
秦遂见这一刀来的迅猛异常,竟是比自己全力出剑威势更胜,心下骇然:“我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了!”
却见一条细如丝线的刀芒自柴刀刀锋荡出,眨眼间已来到自己胸口,秦遂浑身战意爆长,低吼一声,掐金丝镶宝石的剑鞘立时碎裂,露出寒光森森的宝剑剑身,运内力于三尺青锋朝那条如线刀芒直直刺去。
当散发出淡淡光晕的宝剑与那条刀芒撞在一起,两人身前呼的刮起劲风,吹得衣裳激荡,尘土飞扬。
尘土之中,细线宽的刀芒崩碎,秦遂价值百贯的宝剑剑尖处乒的裂开,如毒蛇蛇信微微震动,咯咯作响。
秦遂右手虎口微麻,心中更是凛然,“这小子竟然是半步顽石的高手,他才多大啊,十六?十七?靠,老子今年都四十三了还没练出一丝真气呢!”
莫毅哪会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见自己最强的平澜拔刀术被轻易打碎,立刻柴刀翻转下劈,第二招劈波斩浪无缝使出,之后便是整整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