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以后本都以为小黄已经走了的,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看这样子仿佛也不打算离开了,似乎跟定她了。
“呜汪!”小黄似乎看出长宁并不欢迎他了,嚎了一声转身便从长宁身上跳了下去,小短腿朝着马车外狂奔出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谢七不明所以地看向长宁。
长宁抬手揉了揉眼睛,开口道:“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谢七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一觉睡到这会,也不知道等下还能不能睡着了。
原来才子时,长宁看了谢七一眼不由开口道:“扶我去帐子里吧。”
老实说这帐子与马车比起来实在压抑许多,或许是方才梦见苍儿的原因。长宁总觉得心口很闷,那是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
她想她与苍儿定是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何偏偏就苍儿一个人能看到她?
等等。
长宁目光一闪,她第一次见到苍儿时是撞见裴青衣与鬼道奸情的时候,那时候苍儿也进来了,就在她旁边,可当时不见苍儿有丝毫异样。
为何到了登基大典那一日她再出现,苍儿便能看到她了?莫非是那两年间才发生的变化?
谢七撩开帘布,将帘布挂在一旁上前扶起长宁。
长宁下到马车才发现使臣团今日驻扎的地方便是一处树林,树林外隐约可见是一处极小的村庄。
因为视力受损,长宁看不清村庄的规模,只隐约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
夜晚的空气极为清新,长宁在马车中躺了这些天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谢七见长宁向那处村庄看过去,不由笑着解释道:“小姐可是好奇将军为何不去庄上投宿?”
长宁抿着嘴,视线向身后的几辆马车看过去:“那村子可是不大?”
“村上大约只有二十多户人家,是个小小的村落。”
这就不奇怪了,这使臣团加起来也足有上百人,还有马匹和马车。与其去庄上投宿还不如就在这树林之中驻扎的好。
许是傍晚的时候睡过了,长宁现在并不困,视线虽然模糊了但抬头还是能看到皎洁的月光。
谢七见长宁没有睡意,便笑道:“那边有处瀑布,不如奴婢带小姐过去转转?”
瀑布?
长宁目光一闪,停下脚步静静聆听起来。
或许是视线受阻,听力反而越发灵敏了。长宁静下来后,果然听到不远处有隐约的流水声。
反正现在去睡也睡不着,不如到处走走。
“走吧。”这下不用谢七带路了,长宁凭着声音便准确无误地朝瀑布走过去。
长宁二人这一路走来,绕开已经关好的帐篷,即将走出树林时长宁脚步一顿。
下一秒,小黄毛茸茸的身子一头扎进了长宁怀中。
长宁现在对小黄这三不五时地投怀送抱已经习以为常了,在察觉小黄气息的第一刻便下意识长开手接住小黄。
长宁闻到小黄身上带着泥土的芬芳,抬手戳了戳小黄:“你去干什么了?”
她记得狗儿是不抛洞的吧,怎么这小黄竟然有在泥土中打滚的习惯吗?
谢七这才注意到,小黄本来黄色的毛被泥土染得一块黑一块黄,看上去极不匀称,蹙着眉道:“快下来。”
“呜。”小黄呜咽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长宁的手。
这动作她在师姐的小红身上看到过,从前小红犯错时总会借此向师姐撒娇卖痴。可小红到底是条蛇,她第一次见那情景时下意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黄则不然了,虽然现在看不清了,但长宁还记得小黄憨态可掬的模样自然受用。
察觉长宁不生气了,小黄在长宁怀中扭得更欢了,时不时朝谢七哼唧两声。
长宁暗暗好笑,都说狗儿最通人性,看来也确实像小童一般。
见小姐神色轻松,唇畔的笑意隐隐可见,谢七也懒得同小黄计较了,不管如何,总归能逗小姐开心最重要。
半柱香后,长宁二人抱着小黄走出树林那一刻视野豁然开阔起来。
不远处有一池活水,从不高的山上汇集成一条不大的瀑布。许是四月少雨,流势并不大,瀑布从山上留下冲击着谭中几块硕大的巨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月色静静地洒在清潭之中,给本就朦胧的潭水镀上一层银纱。
长宁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将小黄也放在草地上。谢七却丝毫不敢放松,手还放在腰间时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坐吧,附近没有人。”长宁拍了拍身旁空出的位置,朝谢七道。
谢七见状也不好意思推辞,便顺从地坐在了长宁身边。
思索良久,谢七还是开口道:“小姐,你的眼睛没事吧?”
长宁闻言轻笑一声:“没事,只是不大看得清了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她不想让三叔担心,但却没办法一直瞒着谢七。明日到了随安镇,按照她现在状况是没办法独自去药房买药的,因此早晚谢七都会知道的事也没必要隐瞒了。
谢七心中一沉,下意识便要起身,却被长宁按住身子:“别急,我就是医者,自然知道眼下的情况只是暂时的。明日到了随安镇,我们便去药房拿药。”
话虽如此,但长宁还是有些摸不准。都说医者不自医,最根本的原因是她不知道她的眼睛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但她的运气向来不会太差,因此也不至于太过担心。
果然,谢七闻言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