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风向变了,鲁家班从定安王府出来就邀约不断,今天户部侍郎夫人的帖子,明天御史夫人的帖子,行程排的满满当当。
起初诸位夫人还好奇能得定安王府和谢家的青睐,这出泯恩记是否有其中深意。
可在定安王府看完一整出,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于是只得将鲁家班请回家中慢慢唱。希望能借此看出傅谢两家的深意来,可夫人们还是误会了。
其他游方戏班眼红鲁家班从他们中间一跃成为上京各府邸的座上宾,纷纷也偷偷将泯恩记排了出来,专门去上京各大酒楼搭台唱戏。
于是上京上至定安王妃下至酒楼中的洒扫厨娘都见识了二小姐的狠毒,因那扮二小姐的花旦常着青衣,人们直接唤做青衣小姐。
一时之间整个上京都在讨论青衣小姐。
望江楼
一楼大堂内,人们正在看着泯恩记,明明是早已看过的戏码,可人们的兴趣依旧很高。
台下一中年男子,狠狠地呸了一声,愤愤道:“这黑心肝的小蹄子,不得好死!”
身边有人附和道:“就是,这样狠毒的心肠死了算了。”
一旁不知是那家的蓝衣小厮凑上来:“我可听说这戏里排的都是真事儿!”
一群人闻言将那小厮围了起来,七嘴八舌。
“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青衣小姐究竟是何人?”
小厮颇有些自得,压低了声音:“裴家你们知道吧?”
先头那中年男子问道:“上京裴家?”
小厮啐了一口:“当然是上京裴家了。”
众人齐齐点头,上京裴家谁不知道?难道这事与裴家有关?
有人快人快语:“不可能吧。”
小厮见有人不信,愤然道:“你们还别不信,这事是听我家老爷提起的。就是裴家二房的小姐,行二,名青衣。”
全场哗然。
小厮见众人一脸吃惊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这戏文里的长姐就是裴家前几月才回来的大小姐。”
在场有年纪大些的人还记得裴家大小姐三岁就去了昆仑的事情,一时间无不在为裴大小姐抱不平。
“大小姐真命苦,好不容易治好了腿回家,还被隔房妹妹陷害,哎!”
小厮见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去了,也不耽误,悄悄猫着身子走去了二楼。
“主子,都办妥了。”谢隐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笑着道。
屏风后隐隐可见一少女身形:“辛苦了。”
少女走过屏风,清丽无双。
正是人们口中的可怜大小姐。
“不辛苦,不辛苦。”谢隐狗腿道,原来跟在主子身边这么过瘾,又能扮大夫又能扮小厮。
花枝看谢隐的样子来气,撅着嘴:“看把你能的!”
眼看谢隐正要瞪眼,长宁岔开话题道:“谢暗那边怎么样了?”赵伯年纪大了,自己将谢暗送过局快开业了,正是忙碌的时候。
想起每日谢暗回来抱怨他好歹也是名暗卫,现在沦落到天天搬东西真是大材小用。
谢隐低着头闷笑:“书局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主子挑个时间好开张。”
信递给谢隐:“还要再麻烦你走一趟,去宋府将这信交给宋烨。”
自从宋烨被左大人举荐了,过了小殿试,就被安排到了户部,虽然只是从五品,但还是分得了一个小院子。宋家人口简单,只兄妹二人,倒也够住。
花枝奇道:“正好小芸待会也要回去,为何不直接给小芸呢?”
关于宋芸,长宁很愧疚。前世因为裴家的缘故,害的宋芸过早香消玉殒。
她能给宋烨机会做他想做的事,可对于宋芸,她只希望这一生再也不要将她牵连进裴家的事了。
但这些都是没办法说出口的,长宁打趣道:“你这是心疼谢隐?”
长宁只是随口一说,花枝闹了个大红脸,目光闪烁:“小姐又打趣奴婢。”
长宁含笑不语,花枝跺跺脚就准备跑出门,临出门看谢隐还傻愣愣地站着,嗔道:“傻子,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去给小姐送信!”
谢隐猛地回过神来,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傻笑着将信接过来:“诶,属下这就去。”
说罢不敢看花枝,低着头就要往外走,许是太过心不在焉,谢隐砰地一声撞上了门框。
长宁看着谢隐耳根可疑的红晕,笑得乐不可支。
谢隐听到笑声,头埋得更低了,脚下运了力,直接从二楼跃下。
楼下响起一阵惊呼。
花枝愣愣地看着还半敞着的门口,这家伙是害羞了吗?
“还愣着干吗?人都走远了。”长宁揶揄道,自家小丫头这是少女怀春了吗?凭心而论,花枝与谢隐还是挺般配的,两人性子都是这么跳脱。
花枝涨红了脸:“小姐误会了。”
长宁看她实在羞得不行,便止了话头。
“近来二房怎么样了?”长宁想起似乎从左府回来以后二房就老实了,也没见主动来观澜苑找过麻烦了。
花枝听长宁提起正事,收敛笑意正色道:“沉香说并无异常,只是二小姐那边很少出门了。”
从左府回来以后自己就让沉香去盯着二房,虽然自己并不确定沉香是谁的人,但沉香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在没查出她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之前,长宁并没打算将沉香接回。
上京大家的闺阁女子每月便会小聚一番,抚琴斗诗。长宁还在昆仑之时,裴青衣一次都没有缺席过,她的才女之名最早便是从这些聚会上慢慢传扬